庄静雅和秦蓉蓉是客,住在迎春院。

摆设精美的内室,紫玉香炉袅袅吐着芬芳的清香。

庄静雅散着一头青丝,正一脸痛楚地躺在床上,耳听得丫鬟翠儿在外间道:“二小姐,若雪小姐落水后受了惊吓,此时还未醒来,怕是不能来见二小姐了。”

庄静雅脸上的痛楚骤然消失,讶异地和秦蓉蓉对视一眼。

秦蓉蓉满是不解,手指绕着绣帕:“倒是会拿架子,我先前见过她,虽说气色不好,但也不至于……哦!”她恍然大悟:“可能是睡着了。”

屋子里没有外人,庄静雅索性不装了,轻蔑地撇了撇嘴,冷哼道:“哼,也不见得是拿架子,多半是怕谎言被我拆穿,躲着我呢!”

秦蓉蓉不动声色地觑了她一眼,眼里的鄙夷一闪而过,但表面上却装着气愤地道:“那小丫头,倒是我们小瞧她了,看着不显山不露水,没料到关键时刻,不但反应敏捷,还狠得心下得了手!”

庄静雅摸了摸被簪子扎疼的腰,俏脸都扭曲了,一口银牙欲咬碎:“我们计划了这么久,还搜肠刮肚的将花园的人都支走,结果却功亏一篑……往后,上哪再找这么好的机会。”

秦蓉蓉斜睇着表姐满脸不甘的表情,轻轻扯了扯红艳艳地嘴角,佯装忧心忡忡地道:“可不是吗,这次,我们不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打草惊蛇了,以后卫家肯定不会让她再落单了。”

“只能再想法子了。”庄静雅并不死心。

卫家和庄家的少爷小姐们打小就认识,庄家是大家族,子女众多,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姐妹,对卫家兄弟都是芳心暗许,其实不止庄家,广陵哪个待字闺中的女子不想嫁给卫离。

奈何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卫离不通风情,只对卫家庄感兴趣。

这样也没什么,总归他一视同仁,庄静雅心里也好受点。然而,去年冬季,卫离不知从哪把凌若雪捡了回来了,就开始提前当爹了——对凌若雪照顾的那个无微不至啊,与从前判若两人……

这叫庄静雅心里极不爽,她在卫母面前演了这么多年的孝女,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嫁给卫离。凌若雪算哪根葱,居然能得到卫离的特殊对待,一下子从个身份不明的人,变成卫家庄的公主,谁不眼红?

秦蓉蓉提醒表姐:“那旺儿怎么办?不会查到……”

庄静雅一点也不在意,阴险地眯着杏眼道:“旺儿倒无须担心,你把她说过的话重复一遍,我们再合计合计。”又摸着后背,怨怼表妹:“你下手也太重了,不过是演出戏,险些被你砸死。”

庄静雅本以为凌若雪这次死定了,始料未及她会得救。既然如此,她少不得要用苦肉计——让表妹砸她一下,然后装作昏倒在假山后,这样自己也是个爱害者,也就洗清嫌疑了。

只是,秦蓉蓉太慌张了,砸得她的后背於青红肿了好大一块,疼死她了。

春蓉蓉满脸自责,一迭声的陪不是。

……

翌日,晨曦初升,若雪和风三娘由丫鬟和仆妇簇拥着,来到迎春院。

进了内室,见躺在床上的庄静雅硬撑起身子要给自己见礼,风三娘内疚极了,急忙上前按住她:“天可怜见地,快躺下,快躺下。”

庄静雅脸色苍白,柳眉含愁,杏眼带雾,话未出口泪先流:“都怪静雅不小心,给卫姨添麻烦了。”

风三娘嗔怪道:“你这孩子,说这些就见外了,若非你通情达理,不让卫姨通知你爹娘,卫姨都不知拿什么脸去见他们了。”

光天化日之下,有歹人在自己的庄子接二连三的行凶,若是传出去,对卫家庄的名誉损害极大。幸亏二儿子及时找到了庄静雅,若是找到的晚了,饶是那歹人没对静雅行不轨之事,恐怕静雅这辈子的名声也完了。

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若雪也及时得救了。

秦蓉蓉着一袭深粉烟罗裙裳,外罩嫩黄的褙子,头插蝴蝶钗,垂着红玛瑙流苏,耳戴着东珠耳环,模样并不逊色于表姐,只是气质上比庄静雅柔弱几分,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她一脸关切的拉着若雪的小手,问她怎么样了,可还有哪不适。眼睛却暗中打量若雪,见她衣饰精美,首饰虽不多,却样样价值不菲,华美异常,心里充满妒意,恨不得让若雪马上消失。

庄静雅也向若雪招招手,红着眼睛道:“若雪,都怪庄姐姐不中用,不但没保护好你,反而也遭了贼人的毒手……你可还在怪姐姐?”

她泫然欲泣,模样楚楚可怜,若雪心中暗忖:难道我错怪了她?或许因为自己是个假小孩,戒备心重,总喜欢把人往坏处想吧?其实,这对表姐妹每次来卫家庄,都会给她带礼物,更不会因为她右手上的伤疤,而岐视她,说来算好的了。

她正琢磨着,冷不防秦蓉蓉却半掩樱桃小嘴,万分惊讶地道:“表姐,你说什么啊?你保护若雪,怎么可能呢,我昨日找不到你,去问过若雪,她说并未在花园见到你啊!”

当时风三娘也在场,不由问道:“怎么回事?”

若雪暗暗呲牙,昨日把庄静雅想成坏人,以为她还有后招陷害自己,因此自做聪明了一把,没料到弄巧成拙。

庄静雅似难以置信地望着若雪,流着眼泪道:“若雪,你一定是生姐姐的气了,因为庄姐姐没用,拦不住那个坏人……”不容若雪解释,她抬起泪眼,对风三娘道:“卫姨千万别怪若雪,她生我的气也是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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