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三娘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眼,不以为意:“是你朋友吗?总不会是你吧?”
卫离垂目喝茶,默不做声,只是玉雕般的脸上飘过可疑的红晕,纤长乌黑的眼睫更是轻轻抖动了几下婚后冷战。
觉得自己的儿子在男女之情上根本没开窍,风三娘也不做指望,所以,也没有发现他脸上不正常的红。
“呸!这更不用说了!都有了肌肤之亲,还等什么,赶紧把这等丑事遮掩遮掩,火速成亲方为上上策!”
风三娘轻啐一声,觉得这对男女也太冲动了,未成亲便有私情,岂非等着让人捉到错处!真被人发现端倪,传些风言风语坏了名声不说,搞不好要被浸猪笼沉塘。
“你朋友也真是的!年轻人不知轻重,这种事如果拖久了,说不得女方肚子里都有小娃娃了,到时想瞒也瞒不住,真真急死个人了……”
咳咳!
卫离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嘘咳了两声,脸上的红晕迅速渲染开来,如涂上了一层糜丽动人的胭脂。
“你怎么了,脸红成这样?”皇帝不急太监急,由肌肤相亲就能联想到小娃娃的某寡妇,终于发觉儿子脸色不对了。
“娘,有一件事,儿子一直忘了跟您报备。”卫离一脸慎重其事。
“什么事?”见儿子一脸郑重,风三娘也满面严肃:“不会是想告诉娘,你把哪家姑娘的肚子搞大了吧!”她联想力惊人,灵光一现,想到儿子不会无缘无故提什么肌肤相亲,肯定是借题发挥。
有这种不靠谱的娘,真的会让人濒临疯狂!
卫离却很淡定,认真地看着她,轻声道:“没有您想的那么严重,不过,您闺女的身子,的的确确被我看了个一干二净。”
他语不惊人死不休,毫无预兆地丢下一个炸弹。
“我打死你这个登徒子!”
风三娘先是怔了怔,反应过来后,气得浑身直哆嗦,想了不想,猛的起身,抄起红木茶几上的鸡毛掸子就去抽卫离:“混蛋,我闺女才多大啊,你色迷心窍,居然下得了手?!老娘今日不揍死你!就跟你姓!”
“你本来就姓卫。”卫离挺拔的身姿岿然不动,不闪不避任她抽打。
“……”
风三娘狠狠抽了儿子一顿,累的气喘嘘嘘,外得卫离不反抗,也不跑着给她追,打的怪没意思的。
啪的一声扔下鸡毛掸子,双手叉腰,气咻咻地道:“老实交待,这是何时的事?”
“救她的时候,她半埋在雪里,身体都快僵硬了,又带着伤。”卫离不紧不慢地轻抚锦袍,将风三娘抽打出来的褶皱一一抚平,动作透着浑然天成的优雅从容:“如果不用雪搓热她的身子,儿子也没有把握能救她。”
“……”
风三娘哑然,当时儿子说救了若雪,也说过是在雪地救的,她根本没有多想,哪晓得是这样救的!
可她也不能怪儿子不该这么做——事急从权,人命关天的时候,迂迂腐腐只会枉送若雪的性命。佛家还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
但是,她女儿的清白却没有了……
风三娘狠狠拧着眉,她觉得自己好矛盾,好纠结——是感谢卫离救了自己的女儿,还是继续胖揍他一顿呢……
“而且……”
卫离垂下眼敛,密密的睫毛铺撒下来,掩住深不见底的眼眸:“当时她穿着男童的衣裳,是一套青色的棉裤棉袄,料子极差,且瘦骨伶仃的,看那模样,俨然是个不足十岁的男童,儿子少不更事,也没多想……”
彼时,因查到仇人马一刀的下落,他不惜千里单骑,跋山涉水地追杀马一刀迷失在地球的外星综合舰。陪着马一刀绕了无数圈子,终于在京城一带,将他斩于剑下。
马一刀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曾受雇于北荻,几次刺杀卫离的父亲卫星,虽然都是未遂,但他剑法惊妙,曾有一次令卫星受了重伤。自那次受伤后,卫星的身体便大不如以前了,不用几年,一场风寒就让他英年早逝。
卫离杀了马一刀,恐母亲和弟弟担心,便冒着大雪往回赶,在断魂山救下了差点被冰雪覆盖的若雪。
当时他以为若雪是男童,再说若雪危在旦夕,也不容他多想,很快便替她褪了湿衣,然后,他便发觉不妙了!
怀中的这具小身子,胸前和男孩子一样,一马平川,唯有两颗小红豆。
但是往下,不但没有小雀雀,反倒嫩生生的,白中透着粉色,形状像花苞,又像唇瓣,很可爱。
他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因祖训之故,从未看过一个女人,哪怕女孩儿身躯。
迄今为止,这是他首次看到区别于男子的躯体,一时不免脑袋发懵,血液倒流,心里又激动,又有些好奇……
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来,无法言喻,便把那“非礼勿视”抛到脑后,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
所幸及时想起对方性命垂危,并非儿戏的时候,这才收回了被震散的神智,开始救人。
用雪搓遍了若雪的身体后,拿狐裘紧紧包裹住,抱在怀里。但她还是小脸青白,嘴唇青紫,一点好转的迹像也没有。
到了这种时候,再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似乎也晚了,他寻了个能避风雪的草棚,解了衣袍,用自己炽热的身体替她取暖。
这方法倒有效,不一会儿,若雪的脸色便慢慢和缓,嘴唇颜色也不再那么骇人了。
然而,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女孩儿贴在怀中,两人皆未着衣。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