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心里建设之后,凌少军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尽力地掩饰自己面上所有的情绪,转身面向她。
靳蕾闻声抬起头,看着他由远及近的身影,负面情绪瞬间荡然无存。
“腰还疼吗?”他问,不带半分笑意,面无表情地问,语气生硬得就像是对陌生人说。
靳蕾机械式地摇头,又惊愕地点头,甚是委屈地低下头。
“那就听我父亲的建议,今天就留在这里吧,待好了我再接你回军营。”
靳蕾尴尬地站在那里,而她能感觉到眼前的男人嘴角噙笑,一副兴致盎然的德性注视着自己。
那是什么眼神?
带着痞气淡然随性的眼神。
那是什么感觉?
有种既然大家点明了彼此的关系,好像演戏都不用演得那般深情了。
她皱眉,真想拔出一把军刀,有一种想要劈开他认认真真看看那颗前一刻还温柔的心脏究竟是黑还是红。
靳蕾甩开他的手,赌气地走在他的前面,率先进了屋内。
复古奢华的木雕门徐徐打开,但一看到客厅里齐刷刷的眼睛都望着她时,她却是有些胆怯地停住了脚步。
凌老夫人看了看从进屋就沉默不语的两人,似是无意地拿起一盏茶,喝了一口对着席月柔道,“你不是说有话要对我的三孙子说吗,你带他上楼去吧。”
老夫人知道,自己这个媳妇儿准备要说些什么话,那可不能让孙媳妇听到,否则吓跑了怎么办?
席月柔闻声,知晓这是凌老夫人有意地支走自己,不就是为了照顾靳蕾的心情?她就是不明白了,自己的丈夫和老夫人怎么就那么不挑了,这样的一个女人也如此草率地接受。
她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上了楼,身后跟着凌少军。
书房里,时钟有条不紊地来回敲击着,席月柔手里紧紧握着的是凌家第一枚荣获一等功的勋章,她似是自言自语地说着,“我记得你爷爷在世时,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们每一个凌家人都必须要谨记凌家家训,做人做事必须清清白白。”
“母亲,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您也别说了,这件事我之前就交代清楚了,不是靳蕾的错,您若是非要定罪,您责备我吧,是我姑息她的。”
“我说的不是她犯了什么错,三子,女扮男装混进军营这种行为完全是把我们凌家陷入了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地步,我绝不会同意这门婚事。”席月柔重重地放下勋章。
“母亲,这事没有您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怎么就不严重了?你瞧瞧上面你的爷爷,你再瞧瞧这面墙上凌家历代长辈用自己的生命铸就回来的荣耀,挂着的军功,我们凌家有今时今日的地步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你奶奶老了糊涂也就罢了,你和你父亲怎么也一起跟着糊涂?我决不允许被一个靳蕾将我们凌家毁得一干二净。”
“您如果不想看到她,我以后不会带她回来就是了,我们以后就住在军营里。”凌少军决绝道。
席月柔瞠目,“你刚刚在说什么?三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完全是被她给迷惑了心智,根本就是分不清事情的利弊了。”
她经过一个晚上的沉淀发现自己昨晚上一时之间太过冲动,没有注意到沟通的方式方法,现在她本以着一副心平气和与他好好谈谈,谁知却又轻易被这个儿子气得直想咬死他。
“母亲,我的头脑很清晰,既然您不愿意看到这件事,我们会尽可能地不回来。”
席月柔踉跄一步,单手撑在桌面上才堪堪稳住自己的身体,她摇了摇头,“凌少军,你这个不孝儿子!”
“您如果没有别的事要和我说了,我先出去了。”凌少军作势准备离开,一副绝不退让的架势。
席月柔用力的砸了砸桌子,“三子,你以后会后悔今天的放纵,她会是我们凌家的耻辱,你却是想着把这个耻辱当宝一样护着!”
“母亲,她只会是我的骄傲。”
“你给我站住,你真要这么做?当着你爷爷的遗相,当着凌家的列祖列宗,当着这满墙的功勋,你真要做这种陷我们凌家于不仁不义地步的事?”
“母亲,您如果不想见到靳蕾,我现在就带她离开凌家。”凌少军毅然决然地离开书房。
席月柔痛心疾首地跌坐在椅子上,“糊涂!你怎么就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糊涂了。”
整个房间没有人回复。
凌少军厅就看到了迎上来的身影。
两道视线对视上的刹那,靳蕾竟是有些许了心虚以及傍徨。
凌老夫人提嗓问道,“都跟你母亲谈好了?”
凌少军望向沙发上的两尊大佛,“奶奶,父亲,我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带蕾蕾回家的,我想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情,那我也不多说了。
我知道一旦被人发现了她是女扮男装的事实,如果处理得不好,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会变成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我们也达成了一致的共识,并没有打算那么快就举行婚礼昭告天下,更不打算要孩子,请你们也不要那么心急催促我们,等时机成熟了,我们自然就会回来告知。”
凌老夫人点头道,“就算她犯错在先,可是她也已经将功赎罪了,听说上次还救了游轮里那么多人,更是协助缉毒队破了一个秘密大窝点。而且军营里也没有明文规定女子不可进入特战队。”
“可是她毕竟是欺瞒了所有人。”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