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牛议员如何跟张菊保证,张菊依然不放心。
对牛议员,张菊心存芥蒂,虽然牛议员良心发现有时候会办点人事,但毕竟牛议员在德州地面上是有名的汉奸,出钱出力助纣为虐,帮日本鬼子做了不少坏事,张菊内心里恨透了他,可在这地盘上开茶馆,又不得不笑脸相迎。
牛议员说不让张菊送,张菊还是走出门来,挥手和牛议员告别,牛议员心里高兴,点了点头,俩保镖一左一右,陪着牛议员走出茶馆。
前脚牛议员刚走,后脚李紫蕊就走进张菊的屋子,她一脸疑惑,站在门口着急地问张菊,“娘,你有事瞒着我,牛议员来找你,一准有大事,我这几天都偷偷地瞧着,你脸色不好看,有啥事就说给我吧,娘。”
听到娘这个字,张菊心头一热,心里一阵难过,李紫蕊和侄儿是生死战友,平常娘俩说闲话的时候,张菊隐约听得出来,李紫蕊特别喜欢张一真,非他不嫁的样子,张菊瞒着她,就是怕她听说经一真被小鬼子抓住了,冲动起来,做出傻事来。
张菊看了一眼门口站着的李紫蕊,指了指桌边的椅子,“好闺女,坐下来说话。闺女,你好长时间也没回家了,也不知道你娘和弟弟咋样了,他们是否还好,不行的话,这两天你拿点钱,回家看看娘和弟弟。”
李紫蕊坐下来,拉起张菊的手,“现在兵荒马乱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路上你咋放心我,我托人捎钱回家了,小鬼子说不清啥时候就扫荡,好了坏了的,我也不能守在娘身边,就算守在身边又有啥用!担心归担心,看一眼又能管啥,到时候舍不得离开,心里怪难受的。”
松开张菊的手,李紫蕊甜甜地叫了声娘,接着说:“咱不提那个,一真哥好长时间没来茶馆了,我好担心,是不是大哥出事了,他一天到晚的到处飞,真让揪心,你托牛议员是不是为了一真哥。”
张菊一愣,她没有想到李紫蕊会猜到这里,也难怪,想爱的人就爱打听对方的消息,没了消息就会揪起心来,睡不着觉。
“傻闺女,你一真哥好好的,啥事没有。你想想,如果有事托人,娘也不会托牛议员那路人啊!一个汉奸能给咱办事?不要瞎想,也许过不了几天,你一真哥就会来看你。”
李紫蕊从干娘的表情里发现了问题,反正有事,但她不能确定牛议员来茶馆找干娘有什么事。
故意打探。
“娘,你瞒我也瞒不住。”说到这里李紫蕊摇了摇头,“你还是把我当了外人不是,弄得我话也不会说了。明着,我是你茶馆里烧水的小伙计,暗着,你是我干娘,再暗着,我们是同志,我可告诉你同志,再不告诉我真情,别怪我不顾母女情份,自己个出去打听。”
李紫蕊的小脾气一下子上来了,她噘起小嘴,一脸的不高兴。
张菊亲手给李紫蕊倒碗茶水,“都成大姑娘了,还耍小孩子脾气,当娘的就算有事瞒着你,也是应当的,你还说我们是同志,是同志就应当服从我,不当知道的就别问,保密的条文你背得烂熟,咋在娘面前就不大灵了。”说着话,张菊用手指戳了一下李紫蕊的额头。
干娘越是不说,李紫蕊觉得事情越大,她一下隐入沉思,想有啥事这么重大,非要用到汉奸牛议员,这老汉奸要是知道了什么秘密,还不捅出娄子来。
“娘,我听话,就算咱娘俩,不当打听的我也不打听,可牛议员和你接触我不得不管,他是汉奸,帮日本鬼子做事,你又不是不清楚,和这种人接触我能放心吗?你必须告诉我,你和牛议员接触,到底为了啥事?”
李紫蕊一脸认真,和张菊叫起劲来。
张菊一时没了办法,必竟自己接触的是汉奸,李紫蕊也不放心。
眼望着李紫蕊,张菊苦笑了一下,“难啊,真难啊!牛议员要一样宝贝,咱哪里有那玩意。”
“牛议员能缺宝贝,啥玩意,他还问咱要?”
“玉玺。”
玉玺两字一出口,李紫蕊吃了一惊。
低头想了想,李紫蕊突然说:“娘,这东西有户人家一定有,你告诉我一真大哥现在哪里,我就告诉你哪家有这东西。”
张菊眯眼扭头嘿嘿地笑了两声,“还给我动小心眼子,你不说我也猜个**不离十,可这和你一真哥也扯不上关系啊,他手里有没有这东西。”
李紫蕊的脸一下红了,心中就这么一个小秘密也让干娘看出来了,还拿这个为难自己。
这个聪明的小姑娘,感觉到脸儿发烧,故意扭过头,望着窗外,不让干娘看到自己红红的脸,心砰砰地狂跳,却不紧不慢地说:
“我说和一真哥有关系就有关系,一真哥轻功好,上房进屋也没有声音,到时候让他给偷出来,交给姓牛的汉奸不就得了。我可说好,我说的这家就活该挨偷,明着装好人,暗地里和小日本鬼子穿一条裤子,和牛议员一个德兴。”
也怪,李紫蕊说完这些话,有些生气,脸不红了,她扭过头来,肘支在桌子上,双手捂着脸,如水的眼睛认真地看着张菊,“娘,你猜是哪家?”
“娘不用猜,也不用想,就在脑子里装着,一准就是你当过使唤丫头的高麻子家,对不对?”说着说着,张菊望着李紫蕊抿嘴笑了,“傻丫,你看你,越长越像个男孩子了,就连我都看不出你是姑娘家,这脾气性格就跟个愣小子一样,往后可咋嫁人哟,我看没有小小子敢要你。”
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