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也不可小觑啊,大汗要我迁治赣州就是为了对付他,留他在江西,将来必为帝国之患。而且我看大汗之意,好像对这个南朝的状元很有好感。”
李恒吓了一跳:“大帅,大汗若圣意如此,我们就难办了,作战可不能缩手缩脚。”
“我知道,”塔出苦笑了一下。大汗现在越来越汉化,草原上的王爷贵族们已经意见很大了,他们指责大汗背叛了蒙古人的传统。不是这样的话,草原上也不会有那么多或明或暗的反叛。
可是帝国的疆域这么大,在经历了这么多年中原的生活后,他也觉得还用过去的那种杀杀砍砍的方法管理被占领的土地,的确不合适。仅仅这几年,他所治下的地区所收的赋税就远远超过了草原上的捐献。从这上面就能看出,汉人能够立国这么久,他们能够那么富裕,所用的方法的确是有道理的。但很多事并不是他能决定的,他也不想去做什么决定,作为大汗的鹰犬,他只认为大汗是对的。
在他的心目中,文天祥固然重要,但哪个流亡的小朝廷更为棘手,一旦受到攻击,它们就远避海上。而帝国的将士根本不能适应海上作战,人在船上站都站不稳,更何谈打仗。
他转身又从一个匣子里舀出了一封文递给了李恒,李恒快速的浏览完信,吃惊地看着他:“宋帝跑到琼州去了?”
塔出点点头:的部下和宋军在雷州交战,他们俘获了一些宋军,据他们交代,一月初宋帝就到琼州了,并在那里养病。”
他望着屋外:“我问了一些汉人官员,他们却不太相信,按他们所说,琼州是一个蛮荒之地,哪里一直是宋庭流放犯人的地方,没有什么物产,也少有人家,不可能支持大军所需。他们反倒认为宋帝前往占城的可能性比较大。”他转过身来,眼睛里露出锐利的目光。
“据此,我判断,宋帝原本是想赶赴占城的,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缘故,而没有前去。”
李恒快速接口道:“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不得不又返回来,以获取物资、粮草的补充。”
“不错,”塔出说到。“前些日子吕师夔也遣人来报,张士杰的舟师已经回到沿海。”
李恒忽然笑了:“怪不得大帅命吕师夔撤离广州,你是想吸引宋帝回广州。”
塔出也笑了,他的眼睛里露出了狼看到猎物才有的神色。“刘深这个废物,在浅湾他有蒲笀庚的协助,却不能收拾掉张世杰;在井澳,张世杰刚刚经受了飓风的袭击,毫无还手之力,他又没有拦住;追到七里洋却又半途而废,还是让宋帝跑掉了,陛下闻讯十分震怒。”
李恒冷冷地、轻蔑地哼了一声。他的探马赤军本来地位就高于汉军,而哪个刘深又好大喜攻,他内心一直看不起他。“要不是我们不习水战,不然,何必用他。”
“我已经命蒙古特领兵赴雷州增援,守住雷州,逼迫张士杰移师广东南路,”塔出停了一下,舀出一张羊皮地图,在上面比划了一下。“而这里,文天祥实际现在处于循州、梅州、潮阳形成的东面拦阻线内,东面有潮州唆都坐镇,我们在江西,他也无法往北,南边是大海,因此当下在陆上,他只有往西奔广州。所以我们可以让循州刘兴的新附军和梅州的钱之荣共同出动,逼迫文天祥离开南岭。”
李恒笑道:“就算他跑到海上,没有物资补充,他最后还是必须回来,如此落脚地只能是广州。只要他们到了陆地上,正好将他们……”他用手掌做了一个往下砍的礀势。
塔出阴沉地说道:“猎狗将猎物赶出来的时候,就该猎手出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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