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虎结束了一系列作死，心满意足神清气爽地让腮帮鼓鼓的寇蔻把他“下载”回了和项珍一起吃夜宵的小店里。周围的人都在喝酒撸串，热火朝天，根本不会注意到有个大活人出现又消失。
不用费心讲段子开导雍虎的项珍终于是把面前已经有些冷掉的各色烤串都解决了，安静地举着手机在打字。
她只要不说话的时候，看上去还是很像一名美丽的淑女的；而开口说话之后，若是你能把耳朵塞起来不去听她在飙什么车，你会觉得她也就是一枚活泼的靓丽少女罢了。
注意到雍虎归来，她抬头道：“啊，你回来了吖！问题解决了没？”
“已经没事了。”雍虎乐呵呵道。
项珍拍了拍手，做出一副发自真心为雍虎高兴的表情，道：“太好了，我真是喜出……”
“望外！”雍虎忙帮她刹车道。
虽然发音其实一样，但项珍还是能听出雍虎抢在她前面说出了正确的那两个字，气鼓鼓地横了他一眼，站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啦。”
“嗯。谢谢你。”雍虎和项珍一同走出店外，到一处偏僻的小径目送她推门离开，失笑着摇了摇头，走向回寝室的方向。
到了离寝室最近的一个路口，迎面走来的是捧着脸盆刚洗完澡的郑启明。
“室长！”郑启明打招呼道。
“大热天的你还去澡堂洗热水澡，寝室浴室冷水澡对付下不就好了？”雍虎随口问道，然后又发现有哪里不正常，“不对，你回来的方向也有问题啊，你怎么从那边绕远路过来的？”
“嗯……其实两条路差不多啊。”郑启明眼神闪烁道。
“哪里差不多了，差得远了好吧！你走这边几乎要绕着双子楼多走一圈！”
“主要是我不喜欢走阴暗的小路。”
“扯吧你就，是想跟女生一起走吧……”雍虎不屑道。
“……居然被你说中了！”
“我靠，还真的是这样！”雍虎用看屑的眼神道。
“光看到男人很不爽的呀。”
“你太猥琐了。”
“不是的呀，室长你想嘛，一条路远一点，一路看过去全是穿得清清凉凉露着白花花胳膊腿的小姐姐；另一条路近一点，但是这条路上满身大汉。你说你选哪一个？”已经进了男生宿舍楼，郑启明索性不掩饰了，一脸得意道。
“好了好了，我等会儿就发朋友圈帮你宣传下你这套理论。”
“我呸……不对，你不是不用微信了吗？”
“呃……对哦。”雍虎嘴角抽了抽，推开寝室门让抱着脸盆的郑启明先一步进去。
寝室里，钱三乾和卫家华正好也在聊天。
“我想叫外卖呀，但你又说不吃，一个人叫不太方便啊。”卫家华抚摸着肉肉的肚子道。
“那你等郑启明回来一起叫呀。”钱三乾道。
“跟他叫，那估计只能吃麻辣烫。”卫家华不屑道。
房门正好这事打开，准备进门的郑启明听到这话立刻反过来问道：“那你想吃啥？”
无视了觉得这事很巧而陷入爆笑的钱三乾，卫家华沉思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浪费脑细胞了，说道：“……就叫麻辣烫算了。”
雍虎没有参与进室友们闲适的日常对话，而是微笑着回到了自己的书桌前坐下，打开电脑新建了一个word文档。
听完寇蔻对过往的倾诉，雍虎陡然间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自己变了，但是，也没有变。
除非遇到极其大的刺激，人的性格是不会突变的，但同样不会一成不变。最容易产生的还是渐变，这种渐变日复一日地作用在一个人身上，终究会让他变成令过去的自己感到陌生的另一个人。
雍虎如今深切感受到了这种渐变的积累。
或许是吸收了网上太多的负能量、毒鸡汤，又或许生活令他学会了苟且，当听说他人不幸的故事时，雍虎虽说不至于幸灾乐祸，但也早已变得麻木，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没心没肺”。曾经中学时代为了新闻中的不平事而愤愤不已的那个有点“愤青”的自己已然一去不复返。
但是，真的有需要帮助的人现身于雍虎面前时，他又做不到狠下心来置若罔闻。当钱三乾被网蛊控制的时候，当小女孩被狼妖袭击的时候，当可优被修真者威胁到的时候……
他没有思考利弊，没有斟酌后果，没有患得患失，仅仅是，立刻行动了起来，做出最符合本心的应对——正和他三年前对寇蔻伸出援手一样。
本质上，他还是没有变，心中仍然有着少年时期的那一捧火苗，看似静静地沉在心底，却随时都在等待着再次燃烧热血。
既已明了心迹，而后便应是践行。
“话说我不会真的是什么全国qq用户乐于助人排行榜第三名吧，这也太夸张了点，简直是能收好人卡收一辈子收不完的节奏啊……总觉得这部分寇蔻在忽悠我……”唯有这一点，雍虎表示难以接受。
他在word文档里敲下了“可优”二字，想了想，又回到最前面打了几下回车，把寇蔻的名字写在了第一行。
这便是他决定要作为网妖使去做的第一件事——记录自己邂逅的所有网妖。
他们或许是如日中天的大牌ip，或许是炙手可热的爆款应用，但也可能是已经过气的产品、时代的眼泪。
无论他们是何等身份，什么境界，从今天开始，雍虎都将如实将他们一一记录下来，万物皆有枯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