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照嘴唇嚅动,林翔就觉有极细的声音传入耳中:“小子好大的胆子,姓甚名谁?竟敢夜探‘落叶山庄’,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原来那日司空照在天寰山庄与叶峰争斗时,林翔尚在台下,待林翔上台,司空照早已远走,是以林翔识得他,而他却不识得林翔。林翔见他以传音入密的功夫询问,自己自扪尚未达到如此境界,刚想开口说话,就听屋内裘卦道:“就算叶峰难以见着,那司空先生可是容易见得着罢。”房上的司空照见裘卦突然提到了自己,微微一诧,他本不欲管这种胡事,但此时却不得不听下去,便随手点了林翔的哑穴,让他发不出声音。
苏春声音一寒,道:“阿二,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言语中已大有威胁之意。裘卦平日里被他训斥惯了,闻言不由自主的头颈一缩,旋即一挺胸,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想我兄弟二人对少爷忠心耿耿,今日撕破脸皮,也是迫不得已,实是少爷欺人太甚。”苏春听到此处,心下已起了杀意,但面上仍不动声色,笑吟吟地道:“阿二,你说的也有道理,是我做的过了,为了一个女人破坏你我的兄弟感情,甚是不值,我在这里给你和阿大赔不是了。”说着,拱了拱手,又道:“阿大,你要出气,那也好办,这女人就交给你罢。”小柔一听,惊得睁大了眼睛,哭道:“少爷你……。”苏春不待她说完,已将她一把从被中拎起,用力抛向裘宝。
裘宝见状喜道:“多谢少爷。”伸臂便接,甫一得手,就听裘卦叫道:“大哥小心。”正诧异间,就见小柔白花花的身子后面闪出了苏春阴狠的面容,未及他反应,苏春已双拳齐出,正打在他的“太阳穴”上,接着又间不容发地在他喉间点了一指,这两下快若闪电,裘宝连哼都未哼一声,便倒地毙命。裘卦见状悲鸣一声,他脑子灵活,知道自己不是苏春对手,后退几步,转身就逃。倏觉头顶生风,忙一个翻滚避到墙角,苏春已赤精着身子挡在门口,狞笑着说道:“现下想走,已是晚了。”
裘卦呆呆立在当地,他心知苏春之前怕一举击杀他二人不成,让他二人逃走,是以利用小柔,趁裘宝不备,先行诛杀,然后再将他去路堵住,如今先机尽失,自己无异于待宰羔羊,长叹一声道:“少爷,我兄弟二人终是没有你心狠手辣。”他与苏春此时已有血海深仇,本不应还称苏春为“少爷”,但因日久,一时也改不过来。苏春计已得逞,自是喜上眉梢,洋洋得意地道:“走到今日局面,也是你们兄弟逼我,放心,我定会厚葬你们兄弟,让你们到了地府也好瞑目。”说完,又歉然道:“小柔,真对不住,没摔到你罢,你先将衣衫穿好,莫要着凉。”小柔被苏春这一抛,虽被裘宝接住,但也摔的不轻,哼哼唧唧地爬将起来,自去穿戴衣物。
房顶林翔忽觉身边微风飒然,司空照已不见了踪影。但听房内苏春又道:“阿二,你有何遗言,快些说罢,你大哥还在黄泉路上等你。”裘卦张了张口,仿似要说,忽地转身扑向正在穿衣的小柔,口中叫道:“都是你这个贱妇害我兄弟,我死也要拉着你一起去。”他这样一扑,已是存了同归于尽的决心,将自己背后的命门全都露给了苏春。苏春脸色一变,喝道:“大胆!”身形一闪,伸指点向裘卦背后“大椎穴”,那是人身大穴,一经点中,不死也会重伤,然而裘卦仍是不管不顾,更不躲闪。苏春后发而先至,眼看便可在裘卦扑倒小柔之前将他点倒,不防侧方忽地传来一阵掌风,竟将苏春的手臂斜斜带出,那一指就落在了空处,就听小柔一声尖叫,已被裘卦掐住了咽喉,死死压在地上。
苏春无暇去想,还待要救,面前却是闪出了一位老者,挡住了他的去路,一见来人,饶是苏春再胆大妄为,也不得不心惊胆战,故作镇静地叫了声:“司空先生。”司空照面沉如水,不见喜怒,说道:“少爷,夜露寒凉,还请先穿好衣物。”苏春应了一声,自去拿了衣物,边穿边问道:“司空先生,你怎么来了?可是下人打闹,惊扰到了你。”司空照道:“老夫本有护院之则,出了事端,自然要来看看。”苏春斜眼看见小柔被裘卦掐的双眼翻出,舌头长伸,手脚乱抓乱蹬,口中却嗬嗬发不出声,立时便要毙命,心下大急,道:“司空先生,你先让我将他们二人分开,莫要闹出了人命。”司空照目不斜视,冷冷地道:“人命在老夫眼里,又算得了什么?”苏春神色一僵,道:“司空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司空照也不答话,径直拿了把椅子坐下,却仍是挡在他面前。
苏春心知自己的功夫与司空照相去甚远,又不知司空照到底听到多少他和裘氏兄弟的对话,见此情形,也不敢轻举妄动,再者小柔在他心里,至多只是玩物,未见得有多少感情,穿好衣衫正思量中,就听“喀”地一声,小柔的咽喉已被裘卦掐断,人软软地垂了下来。裘卦松手起身向司空照作礼道:“多谢司空先生。”司空照淡淡地道:“不必多礼,你应知老夫想要知道什么?”苏春闻言,心下一惊,向裘卦看了一眼,正巧裘卦也看将过来,双方眼神一接,裘卦咬了咬牙,忽地跪了下来,哭道:“都是少爷……都是少爷出的主意,小人当时迫不得已,只是奉命行事。”苏春厉喝道:“阿二,你胡说什么?就不怕我爹爹回来扒了你的皮。”一边说,一边朝裘卦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