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则与莫小河不同,莫小河自小没人帮自己,所有的一切吃喝住行都要自己来,还有照顾自己的姐姐和还有英大爷、英大娘,更者还要保护自己身边的人不不被受欺负,所以如今心很大。
张则却是家里的宝,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说,他不喜欢的讨厌的人还可以毫无顾忌的随便去抽,便是天下的太阳让他不耐烦,他都可以指着天大笑……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所以张则没见过骨子这么硬的老虾。
他没见过有人敢于用自己的脖子去顶别人的剑,也没见过有人鼻梁被踹塌了眉头都不眨。
因此张则此刻很佩服老虾,甚至可以直接半蹲下认老虾为老大,所以老虾一说要带莫小河出乎混,张则心里乐开了花。
不过张则虽然佩服老虾,但他还是摆着他很霸气的姿势,双腿岔开着,一只脚撑着一只脚以至于身子斜了一边,一只手插裤袋里双肩紧紧夹着自己的脖子,脑袋朝左上角歪着,胖出的双下巴也朝着大太阳,只有那双眼珠子朝着右下角瞄着老虾。
“怎么个混法?”张则实在有些欠揍,说着话脑袋还抖啊抖着,姿势很拽很酷很帅很狂。
姿势帅得老虾都看着他发呆……不过老虾只是看看而已。
在老虾眼里无论张则姿势怎么帅,永远都上不了台面。
老虾没理张则,而是望了眼莫小河,然后点起老烟枪抽了起来,他四周扫描着,像扫描一群他养的鸡鸭鹅般,扫描着四周的人群,说话肆无忌惮,“你看看这鸟地方。”
“到处坑坑洼洼还没车没路,天一黑便只能带被窝里闲的蛋疼,一下雨便浑身都成了泥人了,有什么意思?”
老虾再次指了指四周的人,“再看看这些鸟人,吃饱了啥也不能去啥也不懂,还觉得自己很牛逼天下无敌,有什么用?”
老虾的声音变得很大声起来,丝毫不在意四周的人如何看待他,“他们把自己关在一个鸟地方里当一群鸟人,更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鸟东西。”
“你还年轻。”最后老虾望向了莫小河,“甘心么?你甘心让自己待着这地方稀里糊涂的过一辈子,然后让你的姐姐买对联的钱养活你养活你和媳妇不?”
莫小河望着远方,没有说话。
老虾也没有急着去催莫小河答复他的话,他摆摆手,继续说道,“你防备着我没啥意思,我也没想动你,要是想继续拿刀子扎你,我家里的兄弟早就出来和你干了。”
老虾抽着老烟枪走了,只留下他身上流出来的血渗在了黄土地上。
……
……
十里街的人很淳朴,生活简单又普通,这一场看似腥风血雨般的争端,也并不能对这个小村庄影响多大……毕竟事不关己,不高高挂起,还能怎么着。自己的事,还能影响了别人多大了不成。
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穷成傻子了,不独善其身你还想着兼济这和自己没半毛钱关系的天下吗……因此那场争端,不过让十里街的人嘴下多了点好玩的故事而已。
但当事人莫小河心里多少有点不一样。
人长大了,总会喜欢琢磨别人,顺便琢磨自己……老虾看起来似乎很了解莫小河的前世今生,这是莫小河最感兴趣的点。
况且莫小河自己也多少有点不甘心,守着自己不说话的姐姐,照顾两老还有一傻子,谁心里不会有点不是滋味、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而憔悴,最重要的十几岁的人了,总不能让姐姐卖对联给自己挣生活费娶媳妇。
这两点其实让莫小河很乐意于接触老虾。
莫小河心里有些事的时候,便喜欢找自己的姐姐和英大爷谈谈,虽然这两人都是不说话的,但有人去说,总比没人去说好。
莫小河心里明白得很,除了他姐姐和英大爷,其实他没亲人。
英大娘虽说对他也是够好的,但是英大娘那脾气,自己只要稍稍不注意便会让她不乐意,轻则英大娘在他背后唠叨,动辄就要受到英大娘一阵吐槽……莫小河不知道被她骂过几回了,他帮助莫小河,只是为了养老的。
张则那一家,别看张虎和陈大娘挺乐意帮助他的……但毕竟是外人,虽然不可否认这一家人不错,他们也是好人,但毕竟自家才能过自家日子。
张虎和陈大娘背后不让张则和莫小河来往,说莫小河来路不清,往后必定会捅出大篓子来,莫小河不是不知道……这样子,张则自己本身再怎么仗义,莫小河有啥事也不能让他掺和了。
人不都是如此吗。
“姐,我想出去找份活干,你咋看?”夜又深了,百无聊赖的莫小河坐在莫小颜的桌子上,手托腮,头半歪,脸紧邹,说话漫不经心。
莫小颜雕像一般刺着绣。
莫小河眼神幽幽地望着昏暗中低矮沾满灰尘的横梁,横梁没有说话;他又望向了这卧室里一闪一闪的孱弱烛光,烛光没有理他;他侧着耳朵,仔细听着隔壁张记杂货铺里的嘈杂,没人说起他。
走出后门,坐到那块经久不便的青石板,看着月光轻泻在黄土地,微风四处侵袭,树木摇曳不止,可于他无关。
这偌大的房子,除了他那雕像一般不说话的姐姐,实在没啥活物了。
“姐,你说,我以后要娶了媳妇,谁照顾你?”
莫小颜纹丝不动。
“姐,你说,咱爹娘会是啥样子的?为啥不要咱了,你是怎么把我带到这地方来的?”
莫小河轻轻拉着莫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