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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听着他们离去的步伐,好像是说什么老夫人不行了。既然老天安排她有这么一场梦,那她实在不应该闲着,她也悄悄跟在了他们后面,想去看看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还没有进门,就听得一阵摔东西的咣当声,茶盏花瓶纷纷被摔了出来,屋里一众婢女哆哆嗦嗦的跪着。
“你都老大不小的了!还不成婚!是想气死你的老娘我吗?为娘不逼你,可这家里就你一个男子,你不快点开枝散叶,是想等为娘死了才肯成婚吗?!”
又是一阵乒乓响,清歌不由咂嘴,这不是挺精神的吗?哪里有快不行了的样子?
“外面何人?滚进来!”
一声呵斥传来,吓得清歌忙跑了进去,一看旁边也同样跑了个小厮进来,与她一同跪在了老太太的面前。
不过一会儿,只见繁钦从座上走了下来,紫色锦袍,炫纹衣袖,双手附后,刚毅的脸庞看不出任何神色,深邃的眸子如鹰般俯视着下面吓得瑟瑟发抖的下人,霸气十足。
有那么一瞬间清歌愣住了,这还是早上与她在同一张床上醒过来的那个男子吗?不过就是离开一瞬间的功夫,他从先前那个略显腼腆的少年变成了现在这个一家之主的样子。
清歌低着头。半响,耳旁忽然传来那样熟悉的声音,清冷依旧:“为何会在此处?”
身旁的小厮是个同她一样穿了男子衣服的小丫头,哆哆嗦嗦跪在一众碎了的茶盏中间,不停地磕头,“老夫人饶命!少爷饶命!奴婢不是有意来此处的!”
老夫人冷冷的看着前面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连问都不问,冷声喝道:
“又是一个听墙角想狐媚少爷的贱胚子!来人!给我拖出去,杖毙!”
一句未落,只见小丫头已瘫在地上,满含泪水的眸子惶恐、绝望中显得那么空洞,只见她忽的爬起来,重又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少爷饶命,少爷饶命!”
她不停地磕着头,咚,咚,一声又一声。而不远处走来几个家丁一把拽过那丫头将其按在凳子上,小丫头不停地挣扎,不停地哭喊着,那么撕心裂肺,在清歌心中一层层的荡漾开来。
“且慢!”清歌大喝一声。
余声未落,只见众人齐齐的看着她,未理会众人的目光,她猛地站起身来,一路小跑,跪在繁钦的面前,一时情急并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惶恐说道:“这个小丫头是我抓过来问路的,若是要打也应该打我才是,她是被迫的,与她无关。”
“你这是做什么?别闹,快跪到一边去。”
繁钦小声的说着,眼里全是急躁,“这里不是你的那个时代,这里是真的会要了你的命的时代,杀一个人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她跪得笔直,“繁先生,一人做事一人当,全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与她无关。”
繁钦狠狠把她拽起来,“这地上全是碎渣子,你的腿是不想要了吗?”
清歌又继续跪了下来,膝盖被地上的渣子刺进血肉里,她依旧那么跪着,挺直了背,“还请老夫人息怒,我只是想来找少爷询问一下雕刻之法,别无他意,一切都只是误会。”
“但凡非正经出身的贱奴,总以为能仗着自己的几分姿色就妄想攀龙附凤,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我们家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入得了的,尤其是你这种离经叛道之人。”
老夫人拄着拐杖很是恼火的站了起来,“为娘早让你娶妻断了这群贱婢的念头了,你偏不肯,现下好了,一个二个真当这繁家主母是什么人都能做得了的吗?”
“是,这当家主母一定很难做,可我也没有想过要做啊!这就是老夫人您的不对了,真当自家儿子是香饽饽,什么人都看得上?还得贴着上?您的想法真是让人惊讶,我前几天刚认识了一个不错的医生,要不我介绍他给您看看吧?”
老夫人“噗”的吐出一口鲜血来,“来人!杖毙!杖毙!咳咳咳……”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闭嘴!”繁钦忙把清歌拉到身后,“老夫人该吃药了,还不快端药过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座上那个已经垂垂老矣的老夫人突然挥舞起她的拐杖打着周围的下人,“没病!本宫没病!吃什么药啊?!本宫是西凉的公主!哪里比不上那个贱婢!男子娶妻当娶娴,娶一个贱婢,成何体统?!”
没有一个下人敢还手的,这就是东汉,这就是三国,这就是古代。
清歌愣愣的看着那个本来仪态端庄的老夫人突然像发了疯一般,怒目看着一群下人,不停地骂着。
“你娘她没病吧?”
“你快走。”
“啊?”
“让你快走。”
繁钦把她推出门去,独自迎上去,老夫人扬起拐杖,重重的打在他的身上,“我打死你个贱人!你这个贱种!跟你娘一样,到哪里都是祸害!”
清歌还想再冲进去,却感到身后有一股奇异的力量牢牢吸住她,把她拖进了一个无尽的巨洞里。
她像是溺水的人一般,口鼻中像是被灌了水,呛得她猛的咳起来,咳着咳着,她睁开眼睛,四周是熟悉的卧室,头顶是她粉红色的帐幔,身上好好的盖着她的粉红色被子,身旁并没有多出一个男人,家里的房间也没有与另外的房间连在一处。
她想着,那果真是一场梦,真是一场稀里糊涂的梦,没头没尾的,从始至终也只有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