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大多数是从市井招来的,没有编制,还被规定三代人不能参加科考,所以只有游手好闲的、没饭吃的或道上混的那种人,才会来做。
而且他们的收入,基本来自收各种类似保护费的陋规,所遥其实就是市井流氓的作风。
这种人怎么会因为你是上司,就心甘情愿为你做事?
除非有利可图,或者有权柄压制。
但顾阡羽新官上任,暂时跟吴县丞并没有非常明确的分工,甚至人家仗着自己是老人,还会支使他做事。
而他们手底下的人,可以说之前全部都是吴县丞的人,县丞有任免权。
但如今是两个县丞,他们就算不听顾阡羽的,顾阡羽也奈何不了。
那么顾阡羽想要尽快顺利开展工作,想要笼络些自己的人手,就得接地气,跟所有人打成一片的方法是最快的。
好在宁殊的人事先帮他调查过,吴县丞嗜赌如命,但是却被知县大人勒令不准去赌坊,他便喜欢闲暇时跟底下的人赌钱。
师爷和主簿打着替安大人监督的名号,偶尔也一起玩几把。
顾阡羽故意输钱,输的数目还不少,晚上还大方请客吃饭喝酒,没有人会拒绝他。
这些事情,都是在为今天的事情做准备。
若顾阡羽直接下令,说是带人执行公务。
哪有如今大家这心甘情愿、全心全意帮他们的劲头?
……
离龙凤酒楼不远的忠心胡同里,有一家人正在搬家,门口五辆大马车,三辆坐人,两辆拉行李。
一个美艳的妇人,气呼呼地指着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道:“老爷不是告诉过你们,能变卖的都变卖了,行李能少则少吗?”
“哎哟高姐姐,我们这些都是些衣服,卖了也没人要啊。”而首饰什么的,拿去当了太不划算了,当然得藏在衣服里一起打包带走啊。
“那就扔了!一辆马车得装老爷的古董、字画,只有一辆马车给咱们女眷放些衣服首饰,丫鬟小厮们的东西自己背着。”
说着,高氏就指使着小厮把那些包袱扔掉。
其他女人自然不干,一边哄抢,一边骂道:“高氏,你跟我们一样都是妾,凭什么要听你的。”
“就凭老娘生了儿子!”
“呸,万人骑的骚一货,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爷的种!”
“你这贱一人,再敢胡说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我要是说的不对,你干嘛恼羞成怒?”
“啊——我让你胡说!”
两个女人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其他人见状,兴奋得两眼放光,假借拉架的机会,伸着涂着蔻丹的长指甲,就朝两人挠过去。
一时间,忠心胡同里鸡飞狗跳的,被女人的尖叫声充斥,好不热闹。
就在她们打得难舍难分之时,一声威吓响起:“干什么、干什么呢?!”
“差爷面前,你们也敢闹事,来啊,都抓起来关大牢里去,让她们在里面打个够!”
众女一听,顿时都吓得浑身一抖,不敢再动作。
高氏脸色苍白,但在看到那个经常跟自家老爷喝酒的衙役领班,她就稍稍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