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木三下落,史鉴商却说不知道,不似扯谎。
素珍微微一震,心想:倒也难为木三,不动声色地予她温饱之余,还照拂她面子。
她问罢,欲蹦走。
史鉴商一把拉住她,阴森森地道:“你小子怎么觉察出来的?”
“若是您老人家,饭菜至多便是那天请我的档次,这些天的饭菜不差。”
“早知我便按足那木公子的吩咐,仍给你配那天的菜,哼。”
她闻言,又是微微一怔。
木三原是这般吩咐的?
这男人考虑周到,本来她绝不至于发现,却是因为史鉴商没丧尽天良,拿了木三的钱,配了些好菜,她才发觉。微处见智,这木三是个谜。
看史鉴商将算盘拨得噼啪响,她笑道:“你老人家也是个好人啦。”
史鉴商吹胡子瞪眼,“第一天那顿真是我请的。”
她点头,朝他一揖。
心里舒坦,真没什么芥蒂,史鉴商待她已是不错。像那个女官说的,这世间看热闹的人多了去了,相恶的、冷漠的、纯粹围观的、带着怜悯的、怀着目的出手相助的、不求回报的……但带着怜悯的,便是大多民众。
*
随后,她携冷血去了霍府。
今天已是考前最后一天。
听说二人求见霍侯,俩门房看二人衣饰普通,便先有了几分轻蔑之意,道:“霍侯此时正早朝呢,再说,公子不知这侯爷可非谁都能见着的,如此,岂非乞丐、贱民也可随意闯进来?”
她按住神色一变的冷血,也不和这两人计较,将扳指掏出,只笑道:“这是霍侯之物,烦劳交予府上能说上话的人,一般奴仆的狗眼可不识这东西,便说鲁县李怀素求见。”
两个门房一听要怒,当目光落到扳指上,又都有些吃惊。
素珍心想:这东西华贵,和她穿着并不相衬,只是好东西便是好东西,便是这等人也是识得的。
对方迟疑着,终于,其中一人将东西接了过去,进门禀报,留下一人盯住她。
未几,那门房领着一人匆匆奔出。
其后那人,看模样应是府中管家。
他眼中有着精明的探究,礼貌却极是到家,对她微微欠身道:“不知李公子此物从何处而来?”
素珍还礼,也不多话,只说是一个朋友所赠,让她有事可找霍侯。
管家略一沉吟,请她进去稍坐,说霍侯不久便回府。他接着又斥了那俩门房几句,说他们怠慢了贵客。
那二人早已惊惧,此时只唯唯诺诺地向她致歉。
管家见此扳指竟对她如此恭敬,素珍心里越发思虑白衣的身份,还有她与霍长安的关系。
最后,她婉言谢绝了管家好意,只道还有急事在身,稍后再前来拜访,又问他能否赠支上好人参。
管家听罢这古怪要求,微微有些发愣,却不露一丝鄙色,立下便道:“这便为公子置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