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阿萝住处,阿萝给他沏了茶,脸色却不大好,坐到一旁看书,李兆廷知道是她数信他不到闹的,他有自己的计量,一是大事与避嫌,二也想晾一晾她的傲气,等她真心帖服那一天。如今见状,一笑吻过去。阿萝抵抗,后面才软化下来,融偎在他怀中。
两人依偎着说了些子话,李兆廷心中情动,但非常克制,绝不在此时多生事端,只按捺心火,起来告辞。他走时,阿萝相送,小四凑上来,讨好地说,提刑府在整装,阿萝很快便有新地方办公。
阿萝脸色一变,主仆二人告别后,她对梅儿道:“你进宫一趟,告诉连玉,我病了。”
梅儿本想劝她莫要再与连玉纠.缠,但见她模样执着,也只好匆匆出门了遏。
阿萝在屋中等着,她本想,他如今为冯素珍死讯所遮掩双眼,终有一天会耐不住煎熬,会反悔来找她。但多日来,他杳无音讯,除却曾命连捷来过一次,问提刑之位她可有心思继续,若是肯定,提刑衙门已设新宅,可随时入住,方便办公,否则,他将另寻合适的人。
是以,李兆廷那小厮所说的提刑府旧址,根本不是为她所用!
她知自己不该先派人过去,输了仗势,但……
两个时辰后,梅儿带回了一个人,却是太医院院正。还有连玉的一封信。
“当初与她决裂时,狠心异常,概不探望,如今,我心已随她去,更不会相见。你保重。”
墨迹如刀,锋利决绝。她能想像出他下笔时的神态。
她猛地推翻桌上所有东西,“你等着瞧,我总要你后悔!”
*
从阿萝处出来,李兆廷没有立刻回府,取暗道到了司岚风府邸。司岚风看到他,也大为惊讶,为安全起见,他这位主子几乎从不白天到访。
“公子?”他几乎立刻察觉有甚大事,迎了上去。
“替我办一件事。”李兆廷词锋迅锐,显见事急。
“是。”他也毫不犹豫,立刻答允。
“你立刻秘密取道择日赶回淮县,到昔日冯家旧宅一趟,确定冯素珍生死。”
“什么?!”司岚风瞳仁猛一收缩,失声道:“她不是明明已被杖毙?为何会……”
“谁知道!”李兆廷冷声打断他,“确定了回来向我汇报。”
“属下遵命。”司岚风见他似是冷冽震怒,又似不是,神色如晦,不敢多问。
“此事不能……告与魏老师,他素与冯少卿不和,我不想节外生枝。”
离开前,李兆廷又吩咐一句,司岚风明白,他不愿魏成辉知道,他对冯家还有些眷顾。
他立时颔首,发现李兆廷双眉拧紧,欲言又止,正想再问,对方却已迈步离开。
他也不怠慢,立刻进屋收拾行囊,末了,到书房写份告假文书,他官阶不低,如今又算是连玉跟前红人,离京数天,总得寻个家事告急的理由。李兆廷手下网罗了不少人,此事不派别人过去,只因,他是他心腹之余,他还曾与冯素珍共事过一段时日,颇为熟悉,绝不会错认了去。
正要进去,只听得屋中俨有声息,他这书房平素也只有魏李会进,忆起李兆廷方才欲.言而止,他推门问道:“公子,除去冯素珍生死,可还有其他要属下去办,或是有任何给她交代的话?岚风到时不便露面,但可以让人送——”
那“信”字尚未出口,他陡然僵住,容色慌落在眼前男子身上,“魏……魏老师?”
“老夫过来,找你商量些军务上的事。”屋中人起身,却又微微笑着有些古怪地缓缓开口:“对了,你方才在说什么?”
……
回府后,魏成辉令人把次子无均找来,低声吩咐了两件事,无均听罢,眸上染上一层鸷色,旋即踏着夜色出了门。
*
在几股势暗中各有部署的时间里,连玉也已召集亲信密谈。这天,连玉在御书房第一次约见了慕容定,列座的还有孝安、连捷、连琴、严鞑、高朝风和司岚风等人。
连玉主动求见了孝安,素珍死后,母子间的关系果有所缓和。
会后,连玉到城外京畿营,探看了兵士训练情况。
夜色旁落,也是此时才回到宫中。
“皇上。”
连玉伤势才刚开始愈口,这一天下来,也颇觉疲倦,率玄武几人踏进寝殿院落,正抬手抚额之际,一个馥香柔软的身子迎上来,偎进他怀中,他眉心一紧,旁边,明炎初等人“识趣”地退了下去。
“缻儿来了。”他微微一笑,握住对方双肩,不动声色将怀中之人推了出来。
慕容缻柔声道:“皇上也辛苦一天了,臣妾让御膳房做了晚膳,等皇上回来一起用膳。”
魏无烟走了,冯素珍死了,不知什么原因,那小贝戋人顾惜萝也出宫静养,不必她姑母教诲,她自也知道该好好把握这难得的机会。
“缻儿辛苦了。”连玉说着,携了她手进殿。
屋中果已摆好一桌丰盛,慕容缻亲自布菜,连玉似乎也是饿了,这顿饭吃得很快,不久便搁了箸子。慕容缻尚未吃好,也只顺着搁下碗筷,亲自侍候他净手漱口,末了,走到他背后,替他按.揉起肩背来。
连玉嗅着背后传来的阵阵幽香,还有那有意无意的碰蹭,心中淡淡想,累了一天,温香软玉,这倒是种享受。可惜不是她,他也没能生出些兴致,若是她在……
他寻思着,目光不觉微微一暗,背后,慕容缻哑声道:“皇上筋骨紧着呢,这是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