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似有些心虚地定住脚步!随即冷睨过去,阴阳怪气地道:“皇上来得正好,倒省了小爷一番功夫。”
连玉紧抿着唇没有说话,孝安却止不住气怒得浑身颤抖,“好,好啊,连琴,个大逆不道的的小畜生!你要走是不是?那便立刻给哀家滚!但此处所囚是判臣党羽,你一个也不能带走,你若敢再说一句,你看哀家杀不杀了你!”
连琴冷冷看着她,目中充满仇恨,“太后娘娘,我知道,你想杀我,你也敢杀我,你连夫连君都敢杀,还有什么是不敢当的。”
孝安再也不说话,眸中闪过一丝杀意,不必她开口,她身旁的红姑已拔出腰中悬剑,快步上前。连琴哈哈大笑,竟也不躲不惧,傲然看着众人。
就在红姑走到他跟前,递剑刺出一刹,一道低哑的声音止住了她,“住手!”
“放他走,让他把这些人也带走。”
红姑不敢妄动,除去孝安,在场能下令的只有当今天子。
她转身看去,连玉再无方才在帐中面对危急,却仍旧镇静的沉着,整个人一下子仿佛褪了层皮,显得形销骨立,枯槁难容。
孝安惊愕震怒地看着他,“皇上,你把他当兄弟,他可没有,绝不能心慈手软,以免放虎归山。他转过头来对付你!”
“皇上,这权非同找了个与王伦模样相近的人、又伪造了所谓密诏来诬蔑你,但如今七爷、九爷却深受蒙蔽,起了异心,虽是情略有可原,但为大局计,哪怕不作小惩大戒,也不能让他走,更不能让他把人带走。”
一旁严鞑急得下跪痛陈,眸中都是焦灼,“皇上呀,这九爷哪怕并不投靠叛军,这回到京师,散播谣言,也是了不得的事呀,百姓时有愚昧,若是听信,当如何是好?”
“是,严相说得对,”高朝义见机极快,也连忙出声道:“皇上不杀,已顾及了兄弟情义,是九王爷蒙昧不清,这将他囚禁起来也不为过,皇上务必三思。”
连琴不屑地看过去,最后目光定在连玉身上,鄙夷地狠狠啐了一口,“连玉,看你的一众好臣子,行,你就如此混淆黑白吧!你本就想杀了我,我,还有他们都给了你好台阶下,来吧。”
连玉看着他,眸中慢慢透出一片灰败,带着嘲弄与悲哀。
他掀唇笑了笑,在慕容定等人相继跪下劝诫之际,他终是决断地挥了挥手,“这些人留下。青龙,你亲自护送九爷离开,谁也不得阻拦,若中途有偷袭杀人者,格杀勿论。”
连琴似没想到他会放过自己,愣了一愣,正当青龙和黝黑侍过去,把连琴带走之际,蔡北堂、萧越等人眸中突然变了色。
“火,火……”不知是谁倒抽了口凉气,厉声大叫起来。
连玉、孝安等人背向后面无数营帐而立,闻言转身,一刹,孝安先惊叫出声,严鞑脸色大变,那脸上的沟壑皱纹仿佛要全掉下来一般。
这前方万千营帐,过半侵染在熊熊大火之中,烟雾直冲天际,那凌厉凄艳的火光,仿佛一条凶猛暴戾的火龙,要将一切焚毁殆尽。士兵在火中奔出,慌乱、痛苦的声音铺天盖地而来,后面并未殃及的营帐,无数士兵逃难般涌出。
连玉静静看着连琴,神色突然平静得有些可怕。连琴先是疯狂大笑,而后仿佛似被他的安静吓到,惊骇地瞪着眼睛。
“朕一直不知道,朕的弟弟竟如此聪明,好个声东击西,调虎
离山,你故意在此争吵,把人都引过来,暗中却让你的亲兵到前面营帐放火,军中虽有巡兵,但数目有限,大部分士兵尚在睡梦之中,你和老七一样,手上握有五百禁军亲兵,这五百人打仗不行,悄悄纵火却是足够有余,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连琴没有应答,脚步却不由得一点一点往后退去。
孝安厉声道:“皇上,你看,你对他好,如今终铸成大错。”
“阿红,杀了他,杀了这小畜生!”
“奴婢遵命!”
连玉大步上前,挡到连琴身前,红姑一惊,连忙撤剑,连玉抬手,狠狠给了连琴一记耳光。
连琴的脸被打得歪到一边去。
“你我兄弟情义从此两讫,滚!”缓缓一句从连玉口中冷冷吐出,他再没有看他,转身便往火场奔去,玄武、青龙等连忙跟上护卫。
瘦高侍眼看有人保护连玉,道:“两位大人保护皇上,属下帮忙救火去。”
他说着跑进前方火海之中,很快消失了踪影。
慕容定等人仿佛如梦初醒,当即大喊,“诸位大人留在此处,等候火势熄灭,其他诸将快,随我领人去救火!”
严鞑和红姑扶过孝安,与众臣退到一旁,其他副将还有黝黑侍都随慕容定迅速离去。连琴吐出口中血沫,呆呆看着眼前一切,忘了要走,突然蹲下身子,双手紧紧掩住脸庞。
*
一抹耀眼的焰火在空中升腾而起,如星熠璀璨,又倏然落进林间。
时间虽然短促,但足已让一直在暗中仔细观察的人看到。
密林中,几名男子相顾一笑。
晁晃拔刀大喊,“传我将令,大部队起拔,直捣敌营,小心前方林间埋伏,但彼处并无险要高峻山势,且后方起火,前方埋伏兵士接报必乱,定赶回救助。”
权非同续厉声再训道:“护甲盾牌备好,抵挡暗箭,遇铁蒺藜,前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