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论尚在发酵,云海城的大街小巷空前聒噪,人们讨论所围绕的主题也有先后之分,首要的自然是那巍然壮观的血红宫殿,这般规模的妖宫绝对是所有人生平所见最为巨大的,当时空中血气黏稠,那刺鼻的血腥是骗不了人的,因此这一幕理所当然地引发了议论的热潮。
次要的则是关于苏贤的年纪,各种天马行空的猜测都有,至于年家败落这件事,也只有偶尔在剩下云海城家族的内部提起罢了,普罗大众更向往强者,这种宗族世家看似在云海城里呼风唤雨,但还是无法和法力无边的强者相提并论。
蒙邈本还在星火拍卖行购置武学,不料自己的主子刚出行就牵动了全城,心中叹服之余,他匆匆扔下了一个储物袋拿走了几门武学,随即朝云海炼器坊归去。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几日注定不会很太平。
云海炼器坊内有一座低矮的石阙,因为炼器坊的构造偏向古朴厚重,高度普遍较矮,并不像药帝楼和星火拍卖行那般高耸似全城明珠,在外界还在疯传雪花般的消息时,此事的正主已经慵懒地坐在了石阙里,津津有味地品尝着可口甘甜的三阶妖果珍品血提子。
整个石阙专门为苏贤准备,蒙邈冷肃地立于其身后,目光如炬,盯得年肆泽和年柒舞很是拘谨,虽与苏贤同座,但因摸不清他脾性而局促不安。
“我还要闭关半月,所以就不跟你们拐弯抹角了。”苏贤又摘下了一颗圆润如珠的血提子,丢进了嘴里,十分随意。
“我与你有缘。”苏贤的眼神看向了年柒舞,后者蓦然神情一怔,与年肆泽对视了一眼,回过头来显然还是一头雾水,“有个人要我……哦,不是,有个东西要我……也不对,它不是个东西。有个家伙要我保你。”
此时,年柒舞呆了呆,绝美的脸颊上浮现起一抹受宠若惊的神色,急忙起身,身姿娉婷,感激道:“谢前辈!前辈们的恩情柒舞没齿难忘,还……”
刚讲到一半,她的身子就强行被一股无形之力按回了座位上,只听苏贤悠哉道:“别紧张。”
年柒舞懵懵地点点螓首。
“更紧张的还在后面。”苏贤补了一句。
年柒舞:“……”
“这段时间如果你们想避风头,那大可留在这里,半个月内我可以保你们无事。如果想离开也随时可以,总之就是你们怎么高兴怎么过,就是这样。”说完,苏贤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没啥要说的了,转身就打算回去修炼了。
今天他就要把梦寐兽整得明明白白的,不说探索它的身体构造,怎么说也要把它的妖术搞清楚!
见状,别说蒙邈傻了,年肆泽兄妹都错愕地面面相觑,你这么庄重地把我们叫来,就是要说这些你不说我们也知道的小事吗?
虽然这些信息也挺重要的,但说好的更紧张刺激的东西呢?
“等一下,前辈。”年肆泽霍然起身,谦卑的拱手弯身,“望前辈为我们兄妹俩指一条明路!”
苏贤等的就是这个,他是真有心招揽无家可归的两人,年肆泽外表粗犷,实则精明,大智若愚,做事不循规蹈矩,打破常规思维,繁文缛节对他而言只是一纸可有可无的空谈,可是这种人心中定有嶙峋傲骨,这种傲是极难驯服的,所以苏贤即便中意他,也绝不会主动去开口,而是来一记欲擒故纵,上钩了最好,不上钩也无伤大雅,本就没想强求。
至于年柒舞也算是有国色天香之姿,瑶鼻秀挺,玉腮晶莹,肌肤如凝脂般雪白,青丝如绸缎般秀美,清香四溢,弥漫了整个石阙,她的身形更是颀长绰约,但这些都不是苏贤最关注的点,苏贤最欣赏的还是她的隐忍和果断。
年柒舞的商才算是建立在智慧之上,这点苏贤领略得并不深刻,但在年家百折不挠地隐忍了十八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犹如成熟的稻子沉默地垂下稻穗,为报父母之仇可以不惜献出自己的贞洁,这种女人的手段……细思极恐。
果然,当苏贤表示出对他们没有一丝兴趣后,年肆泽有点坐不住了,今天的他是大出了风头,却也会成为众矢之的,躲得了半月,躲不过永恒,年肆泽不知道谁托苏贤保下自己和妹妹,但这样的行为足以证明他们之间尚有一丝渊源,凭这点虚无缥缈的关联,说不定就可以为自己和妹妹获取到一张护身符。
眼下就有这样的机会,年肆泽怎会放过?
因此,闻声后苏贤顿住了身形,眼神奇异地扫了两人,道:“你们兄妹的路很暗吗?这等年纪,这等作为,已是同龄人间的翘楚了。”
一听有戏,还被夸了,年肆泽莫名有点不好意思,但脸庞肃然不变,正色道:“前辈这是在笑话我们兄妹俩吧!晚辈皆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传闻乾坤皇朝的绝世天骄苏如雪十七岁未满便修至妖王,登临潜龙榜榜首,我等微末修为与她一比则相形见绌,根本不敢自诩同龄人翘楚。”
“呃?你们跟我妹有什么好比的。跟这方小天地的人比比就行了。跟她比,不是存心找打击么?”苏贤面色古怪,一谈及苏如雪,特别是她被人吹捧时,他心里就止不住的得意,喜上眉梢,但还是硬要装出一副淡然的模样,可言语中的那份自豪依旧掩饰不了。
这下苏如雪不满意了,搞得好像别人看不出来他洋洋自得似的,幽幽道:“喂,他们夸的明明是我,为什么你嘚瑟的样子像是在夸你一样?”
“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