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和牡丹小四三人坐在沙洲镇最高的建筑顶端，享受着黑夜之下难得的恬淡。夜风袭来，卷起黄沙旋转着飞向远方，沙漠中偶尔出现稀少的胡杨随风摇摆，像是夜行千里的游人，朝着黑夜招手，苍凉中带着一丝恐怖。
伊万和小四坐在房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牡丹穿着三件厚厚的光板羊皮袄，戴着小四赠送的雪兔皮帽，脚上一双鹿皮靴，脸蒙一条兰戎丝，只露出一双大眼睛在黑夜中扑闪。
伊万不怕冷，小四同样不怕冷，牡丹就不一样了，一边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伊万和小四，一边瑟瑟发抖。伊万一如既往坐在了她的面前，为她挡下了迎面而来的冷风。盯着远处的黑暗，放佛黑暗中同样有一双特别的眼睛盯着他一样，这种特别的对视持续了半个多时辰，在小四的一声轻咦声中被打断了。
伊万回过神来，发现小四正注视着镇子东头的沙丘，那里有三三两两的黑点在晃动。伊万知道，那是沉睡在鸣沙泉底的鬼魂要回家了。
趁着牡丹注意力都在对抗寒冷的机会，伊万悄悄拉了下小四的袖子，朝着小四使了个眼神。借着黑暗的夜色，小四微微缩卷着身子，背对着牡丹，朱唇微张，一颗散发着淡黄色光芒的珠子从小四嘴中吐了出来，瞬间将四周的黑夜照亮。
小四微微回头一笑，就在牡丹被光芒所吸引转投的瞬间，一只柔荑轻轻在珠子上一划，黄色的珠子一分为三，光芒慢慢暗淡下去，落在了小四手中。
牡丹移动臃肿的身体慢慢爬了过来，发现小四手中的三颗珠子如龙眼般大小，虽然已经失去了光芒，但上面依稀有着一丝黄色的气流氤氲，煞是好看。
小四深深看了眼伊万，将其中一颗递到伊万手中，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内丹对于她来说，就是生命，她的几百年道行，都在这颗小小的黄色珠子上，如今将三分之一交到伊万手中，就等同于将生命交给了伊万。
伊万对着牡丹微微一笑，给了个安慰的眼神示意她放心，拍了拍牡丹的肩膀一转身跳下了房顶，身体微微弓起，注视着四周，他不敢保证方才小四吐出内丹的一瞬间散发的气息不会引来其余的东西，所以暗自戒备。
房顶上小四看着底下的伊万幽幽叹了口气，她发现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对伊万还是没有丝毫的戒备，虽然期间两人有近百年的时间不曾谋面。
小四一回头发现牡丹正满脸希翼的盯着自己手中剩余的两颗珠子，下意识地往回一缩，紧了紧自己地双手，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太过敏感，嗔怒着翻了个白眼，将其中一颗珠子递到牡丹手中。
牡丹小心翼翼捧着手中地淡黄色珠子，看了半天只说了一句：“好漂亮啊。”
小四无语，自己这颗无价地内丹岂能用漂亮来形容。牡丹看了半响抬头盯着小四扑闪了两下大眼睛道：“能送给我么？”
小四面无表情道：“不能，先都别想，除非你拿伊万和我换？”
牡丹听闻很干脆地转身跳下了房顶，去找躲藏在黑暗中地伊万。小四看着牡丹地身影，幽幽道：“一对痴男怨女。”
小四认识伊万的时候伊万还不叫伊万，那时候伊万没有名字，大家都叫他假道士。知道他现在叫伊万还是在先前吃饭的时候。小四觉得很欣慰，伊万终于有了一个像样的名字，就像他现在的生活一样。小四认识伊万是在很多年前，长远的自己都记不起来，那个时候，小四印象中的伊万，要么如幽灵般神出鬼没，要么如孤魂野鬼般四处游荡，要么饿得走不动路，反正从未见过他如现在这么精神过，她对伊万现在的状况很满意。
小四悄无声息地跳下了房顶，来到了伊万身后，谁知伊万突然往后一退，一屁股撞在正要蹲下的小四胸前，似乎感受到屁股上传来的柔软，伊万下了一跳，一回头看见小四媚眼如烟道：“想占老娘便宜你好歹提前打个招呼，让我有个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怎样都随你，在这里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伊万无奈一笑，看着远处的黑暗头也不回道：“你有什么便宜可占，要身材没身材，要姿色没姿色。”
小四并不生气，扑哧一笑道：“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人家还记得你说过，小四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没有之一。”
伊万发现黑影移动的速度较之昨天不知为何缓慢了许多，一边思索一边说道：“那个时候大概我瞎了吧。”
牡丹看了看伊万，又看了看小四，小声道：“你们两回头看看我。”
伊万和小四回头，认真盯着牡丹看了半响，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对，当下有些疑惑问道：“怎么了？”
牡丹冷哼一声道：“你们还能看见我呀，我还以为我是透明的呢。”说罢腰肢一扭朝着前面的院子而去。
小四掩嘴娇笑道：“小妹妹有呷醋了，以后有你受的。”
伊万有些无奈道：“能不能商量一下，以后当着牡丹的面儿能不能别这么浪？”
小四双手抱在胸前，面带凄色，一双明亮的美眸垂泪欲滴，委屈道：“你以前不是这样对人家的，现在有了牡丹，你就这样说人家，人家好伤心……”
伊万有些头痛，赶紧摆了摆手道：“当我没说，你喜欢就继续。”
小四立马破涕为笑，像只骄傲的公鸡般昂首挺胸，追着前面的牡丹而去，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娇笑。
伊万叹了口气，他现在开始怀疑自己找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