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乔知暖猛地惊醒,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她目光惊恐而呆滞的盯着天花板。
她又梦见了连红杰死的时候那一幕。
他直直的仰面倒在地上,眼睛睁的很大,嘴角却向上微微的勾起,好似是在笑。
“知暖?”
王子琪开了灯,走过来,握了握乔知暖的手。
她是前两天乘飞机赶回来的。
在夏威夷的时候,她刷到了国内新闻,便立即就叫霍敬提前结束了旅程,回到了安城。
乔知暖摇了摇头,“没事。”
王子琪给乔知暖倒了一杯热水,又给她擦了擦头上的汗。
“你又做噩梦了?”
乔知暖双手捧着杯身温热的玻璃杯,缓缓地点了点头。
王子琪皱了皱眉,“你这样是不行的,已经连续两天了。”
每晚都是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就算是睡着了,也会被噩梦搅扰的睡不安稳,甚至惊醒。
乔知暖只是摇头,“没事,估计过段时间就好了。”
王子琪说:“在这么过段时间,你就要神经衰弱了。”
乔知暖没说什么。
她却也是睡不着了。
王子琪前两天就搬到了医院病房里,和乔知暖同住,也避免她出现什么别的问题,省的请护工了,又不尽心敷衍。
她看着乔知暖此时呆呆的目光,侧头问,“你是不是想要去看看墨司霆?”
“嗯,你睡吧,我过去走走。”
王子琪叹了一声,“我还睡得着么?我陪你吧。”
墨司霆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可是却还没有醒过来。
乔知暖每天都要好几次的去看他,可是他却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他已经撤去了氧气罩和插在口鼻之中的管子,平静的躺在病床上,就好似仅仅是睡着了似的。
王子琪扶着乔知暖的手臂,进了病房,就搬来一把椅子让她坐着。
她扶着椅背,“他其实心里还是有你的吧。”
要不然,又怎么会豁命去救乔知暖呢。
乔知暖眼神落在病床上男人的面上。
岂止是有她呢?
可能,已经满满的都是她了吧。
要不然,怎么可能真的为了连红杰的一句话,就去剁自己的右手呢。
乔知暖知道他的眼神,那一刀下去,他没有打算耍心机。
在面对乔知暖的命,真的是一点心机都不能耍,也不能赌。
乔知暖从被子下面,覆过他的右手。
还好好地在。
差点就失去了的右手啊。
他怎么能这样狠心呢?
失去了右手,以后该怎么牵她的手,怎么抱她?
她闭了闭眼睛,又想起了他晕过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自由了。
不可能了。
心已经被禁锢在他这里,再也无法自由了。
…………
王子琪抽空去了钟泽的办公室一趟,说了乔知暖这段时间总是失眠多梦。
“已经连续几天夜晚都做噩梦了,半夜惊醒就再也睡不着了。”
钟泽深深地皱着眉。
“要不要请个心理医生过来疏导一下?”王子琪担心的提议道。
钟泽说:“要,这种情况长期下去,会对心理造成影响。”
“那我去找。”
“不用,”钟泽扣了扣门板,“这里面就有一个现成的。”
王子琪朝着那屏风看想后面,“谁?”
威廉探头出来,露出脑袋上套着一个兔耳朵的发箍,“哈喽,美女!”
王子琪:“……”
她私底下拉着钟泽问了两句:“那个……他是心理医生?”
“精神心理科医生。”
“靠谱么?”
“……”
钟泽觉得真解气!
总算是有一个眼睛雪亮的了,要知道,这些天威廉见天的都龟缩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俘获了一大帮女医生和小护士的芳心,都被威廉这么一副清纯的娃娃脸形象给骗了。
乔知暖靠在病床上,她随意的翻看着手机上的新闻。
连红杰的案子正式宣布结案。
在社会版的新闻头条上,占据了整整一个版面,微博头条热搜都是相关这个案子。
而其中有一条,就是连红杰的母亲去取儿子的骨灰的视频。
受害者的家属都纷纷上前拳打脚踢,扔臭鸡蛋烂菜叶,骂人的话很难听。
其实也可以理解这些身为父母,却面临的是孩子的死亡,这带来的冲击性。
连红杰的母亲没有还手,也没有还嘴,就这么紧紧地抱着儿子的骨灰,深深的鞠躬,“对不起。”
乔知暖看着这个视频,心中叹气。
底下有一条热门评论,点赞数量一路飙升,已经到了第一条。
b大艺术院院长何国栋已经被双开免职!
底下数千条回应:喜大普奔!
这样披着文艺学术皮的社会渣滓,早就该连根拔除!
我当初还点赞过他的作品,真想把手剁了!
乔知暖向下,翻到了吕梨的一篇言辞犀利的报道。
就是针对这一次连环杀人案,连红杰的身世经历所引发的思考。
其中有一句话,很耐人寻味。
我们都在斥责死者,斥责杀人犯,斥责连红杰,可是,有没有反思过,究竟是什么把他这样一个三好学生积极向上的男青年演变成一个杀人狂魔的。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任何时候,你在凝视黑暗的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乔知暖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