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袭击过去了不久,程正咏清点宗门中弟子,总算损失不大,邪修也杀去了一些。在这场争斗中便连被程正咏放养在分宗主洞府中的两只斑斓虎也出了力,只有孙至元还在崖下闭关,竟是丝毫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不论孙至元是如何的懊悔错过了此事,程正咏却是庆幸他不曾受伤,不然该如何向明光道君交代呢?
此次的事情在明光道君的主持下,职责并未曾让程正咏一力担下。据回报的修士回来学者说,明光道君曾在众位元婴道君中放言道:“此次的事情怎可怪到远德身上?她以金丹后期的修为力抗元婴邪修,你们谁的弟子可以做到?若不是她拦下了元婴邪修,分宗只怕就要覆灭了,怎会只有这点损失?”
据说,当时在场的元婴道君,半数的脸都要绿了。
这个故事就是当时不在场的孙至元说的最起劲了,特别是在柳毅君的病床前学了又学。如今他也不讨厌柳毅君了,反而对他敬佩的很。柳毅君虽然修为保住了,但到底还只是筑基修士,躯体灵化还差的很远,ròu_tǐ的损伤十分严重,竟是危及经脉,不得不慢慢休养。
分宗之主的位置因为明光道君的据理力争还是保了下来,她将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便来看望柳毅君。孙至元说的唾沫飞溅,正说到明光道君夸赞柳毅君也十分好样的时候,看到程正咏不由慢慢住了嘴。明光道君事务繁忙,哪里操心的到一名筑基徒孙?孙至元不过编着安慰柳毅君罢了。
程正咏也不揭破,想着对自己行礼的孙至元点点头,又查看了柳毅君的伤势。她稍稍犹豫,仍是直言道:“毅君,还有一事不曾告诉你。”
柳毅君看着程正咏等着她说,孙至元张了张嘴,连忙问道:“不是只要养好了伤,就不会影响以后修炼了么?”
“不会影响修炼。不过。那元婴邪修一身修为皆在他的魂幡之上,实在太过霸道。毅君脸上和身上的伤怕是养不好了。”
柳毅君听着这话并未曾有什么反应,孙至元却跳了起来,叫到:“那。那不是毁容了吗?”
程正咏瞪着他一眼,直至他捂住了嘴,这才接着道:“伤势还是会慢慢恢复,但即便是恢复的好,也会留下许多疤痕。”
“没有个关系。我修仙又不是为了脸。”柳毅君浑不在意。程正咏心中却是十分歉意的,若不是她这个做师父的未曾保护好弟子,又怎会如此呢?
前来之时,程正咏便已经下定了决心。她将一脸惋惜的孙至元赶了出去,设下了禁制。柳毅君看着程正咏的所为也渐渐严肃了起来,慢慢坐起了身。
程正咏取出了装在盆中的梦泽小树,道:“这是我在历练之时一位前辈所赠,我曾答应她要好好照料这树。如今你伤的这样重,我便将这树借与你,你要好生照看。”
程正咏只是如此说。柳毅君便郑重的接过了树苗。树苗似是懂得人的心思一般,摇动枝叶在他的脸上划过,浓郁的木灵气飘过,顿时让他感觉一片清凉。
柳毅君仰头看着程正咏。
程正咏点点头:“此树十分珍贵,便是整个东兴界也难以再觅得一株,且且不可带离我身边,也不可让谁知道。”
柳毅君郑重点头:“弟子知道。”又犹豫的问道:“它是不是开启了灵智啊?”
“灵智开启灵智十分困难,它只是稍稍有一点点而已,好像小孩子一般。你少有与斑启、斓庚玩耍的,可照料的好它?”说着程正咏将数种递给他。教他什么时候要浇何种灵液。
柳毅君一一用心的记下,只觉得自己与这灵株十分投契。
之后,柳毅君便十分宝贝这一株灵植,按时浇灌灵液。比起对两只半大老虎的无感,他对梦泽小树就细心的多了。不似程正咏常常将它藏起来,柳毅君虽然听着程正咏说了它的珍贵,但却把它当做一株普通的灵植一般放在了桌子上——在这一点上,梦泽小树显然是更喜欢他的做法了。
柳毅君的伤势在梦泽树释放的灵气的滋养下好的很快,很快他便不用再躺在床榻之上。起身自己修炼了。这时候,经脉慢慢的修复,但脸部和手上的血肉却仍是模糊一片。他知道自己看起来有些吓人,虽然自己不在意,却也很少出来和以前一般跟在程正咏的身后处理分宗事宜了。
但是,程正咏让他接触门派事务,显是还有成效的。
这一日,柳毅君独自在房中修炼疗伤。打坐的时候,他便很喜欢将梦泽树放在身前,一起修炼。梦泽树乃是有疏导灵气的功效,周身灵气较旁处浓郁些许,但柳毅君却不是为了这个。他修炼的时候,也会将周围的灵气引导过来,进入丹田之中,又散于经脉,蕴养ròu_tǐ。在阵法等物的加持之下,修士修炼之时的灵气也原就比旁处浓郁。梦泽小树就很喜欢呆在柳毅君修炼的旁边。
便是如此,柳毅君虽是没有耗费灵气去蕴养被腐蚀的ròu_tǐ,但梦泽小树周身的灵气与他修炼之时互相交融,竟是慢慢的稍有修复。
正是修炼之时,门外却传来声音:“柳师兄,我等来探望你。可否方便开门?”
柳毅君将一个大周天运转完全,这才收了功。他将梦泽小树所待的那个盆捧了起来放在桌案上,点了点它的叶子,悄声道:“你就呆在这里,乖乖的不要乱动好么?”
梦泽树点了两下头,又突然醒悟过来似得,笔直的挺立着。
柳毅君嘴角弯了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