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斜,东直门大街。
童航带着李骆青,田汉等亲卫零零落落前前后后四散在人群中。
“教官,看那边。”田汉从后面赶上来,指着从集贤南街街口,低声说道:“属下怎么看那死太监极眼熟。”
童航顺着田汉的手指看过去,见一个红衣太监带着几个青衣正在那边闲逛。那背影的确眼熟,莫非此人就是在海州驿馆外见到的那位?
李骆青也看到了,忙低声说道:“教官,此人是王振面前的红人李小泉。”
名字倒无所谓,童航最感兴趣的还是王振面前的红人这点!他点点头,说道:“不要过分注意他。田汉,回到原位,不要看他。”
田汉忙退了回去。
“听说此人虽然仅着红衣,可他实权不小。”李骆青轻声说道。
“哦?是吗?”童航注意到那几个太监转身往这边走过来,忙低声道:“不要说话。”
待那几个太监走了过去,李骆青忙轻声说道:“王振虽然掌管东厂,可具体做事的听说就是此人。”
童航不禁一愣,这么年轻就掌管东厂?前途不可限量啊!
“不知他们是在干什么?”童航嘀咕着。
李骆青一缩脖子,无声了。他担心教官这话是问他,探明此人身份容易,可要探明他出来做什么那也太难了!
见李骆青那模样,童航哑然失笑。说道:“我只是自言自语。”
李骆青松了一口气,说道:“教官,我们是不是跟上去?”
“不用我们跟,你安排一个人搭上他就行。试探一下他是不是去过海州。记着,派一个外围人员去,不要暴露我们的身份和据点。”
李骆青点了点头,说道:“现在就去安排?”
“现在就去。”童航想了一下,说道:“我晚上就要知道他出来干什么?”要知道,太监除了有外派公务是不能出宫城的。
李骆青点了点头,忙迅速离开。
童航转身朝田汉招招手,田汉忙跑上来。
“我们去顺天府大街看看去。”
田汉一愣,问道:“我们去那看什么?今晚不是要乘着夜市,去田记粮店抢头么?不去看集贤北街?”
“叫去哪儿就去哪儿。怎的那多废话。”童航板起脸骂道。
田汉一缩头。忙闭嘴跟在后面。
一行四人晃悠到顺天府大街。
田汉就不明白了。这教官也真是!今晚有行动,不去看集贤北街,却来这顺天府大街晃荡。难道来这顺天府署抢府尹大人? 他腹诽着跟童航在顺天府大街的各个胡同小巷钻来钻去。看着教官时而驻足沉思。时而点头摇头,不禁想道,教官莫非真想来抢府尹大人?抢一个大男人干什么?要抢也应该抢府尹大人的小妾啊,不过听耿先生说,这大人是个清官,没有纳过妾的,那老夫人都五十多了。教官到底要干什么?莫非要抢官印?
童航可不知道田汉那夯货肚子里的小九九,他正忙得不亦乐乎……
李小泉有些气馁,这又游荡了一天,什么收获也没有。莫不是那些人没有来京师?难道那顺天府署在田记粮店剿灭的不是他们的人?可那粮店的人也不像汉王余孽的人啊?
他招招手。一个青衣忙躬身小跑过来。
“到前面那酒楼去要点吃食。”李小泉吩咐道:“弄个上好包间。”
那青衣应诺,转身朝前面酒楼跑去。
“李公公?”后面传来一声犹疑不定的招呼。
李小泉诧异的转过身来,却见一个短装对襟汉子,正用一双大眼上下打量着他。
旁边几个青衣围过来。
李小泉看到这汉子面生,不禁出声问道:“不知……”
那汉子微微一笑,说道:“李公公真是贵人多忘事,几月前,在海州……”
一听对方提到海州,李小泉顿时喜出望外,忙止住对方话头,说道:“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那汉子见李小泉想起来了,忙点了点头。
李小泉忙上前,亲热的说道:“与兄弟一别,叫咱家甚是想念啊。相约不如偶遇,今天咱家做东,请兄弟一定要赏脸!”真是一根好救命草啊,否则今晚翁父问起,如何回答?
见那汉子有推脱之意,几个青衣忙上前劝说。
李小泉急了,好不容易搭上线,岂肯就此放过,忙说道:“既然相遇,说明上天有意安排咱家与兄弟有这段缘分。兄弟岂能辜负上天的美意。兄弟若是再做推辞,定是看咱家不起!”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汉子只好半推半就的跟着他们去了酒楼……
太阳落山了,街道上到处点起了气死风灯。今天是五月廿五日,是后端午夜,按照规矩,整个大明今晚是下半夜关坊门的,而京师为了显示太平盛世,今晚坊门是不落锁的。
童航在袁氏布庄后院,听着李骆青的回报。
“……那李公公一味示好,未曾说过其他什么。”李骆青把探子听来的原话学说了一遍后,说道:“属下有些奇怪,为什么这李公公不探听我们进京的用意和人数?”
童航不禁微微一笑,说道:“这就是他为什么能在宫城里游刃有余如鱼得水的原因。这李小泉是一个不简单的人,也难怪他能成为王振面前的红人。”
李骆青说道:“他既不知道探子的落脚之处,也不知道探子的身份,他应该急于弄明白这些啊。”
“若是你,别人这么探问你,你还会与他交往么?他这是在放长线钓大鱼。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