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本启奏。”朝班中一人走出,跪倒在地。
满朝文武,除了昨天见过的两位杨大人外,其余百官童航是一个也不认识。哦,不,他还认识两人,一个是仇人马顺,还有一个是曹鼐。可他瞄来瞄去,硬是没看到他们两个。
“爱卿有何本奏?”齐波儿这几年果然没闲着,语气动作娴熟得很啊。
这跪着的是太常寺卿谬正,官居三品。见皇上许可,他忙叩首奏说:“陕西上月发生震灾,以庄浪地屡震,需躬礼郊庙,臣请遣使祭西方岳镇。”
这事早有提议,只因太皇太后大行,停朝至今,才一直未能定夺。众大臣一听,都微微点头。
齐波儿点点头,说道:“准奏,着太常寺主理。”
太常寺卿谬正叩首应诺,起身回班。
德公公一扬拂尘,呼道:“有本上奏——”
“臣有本启奏。”一人从朝班中奔出,跪伏于地。
这家伙还真急躁!童航不禁暗笑,满头白发了,还敏捷如斯!
梆梆梆,叩首直响。
童航不禁胆儿直颤,叩头也叩得如此赤诚,真是忠心之人,不知这老者官居何职?
“爱卿有何本奏?”
“微臣忝列朝班,掌管兵部多年,麓川匪患一直是微臣心腹之痛。上旬接到军情,那思任发纠集旧部,又死灰复燃,公然杀官造反,微臣死罪啊——”
原来是兵部尚书啊!看着看着,童航不禁目瞪口呆,老人不仅将头叩得梆梆梆作响,涕泗横流,还捶胸蹬足起来。童航真担心他会一口气抽不上来,就此噎死过去。
“爱卿不必如此惺惺作态。免你罪过,起来吧。”一股冷冷的声音飘出,童航一听不禁一愣。这尚书大人如此赤诚。齐波儿为何如此冷漠?难道这尚书大人还有什么猫腻不成?
“皇上,王大人向是忠心之人。就算如此那也是心忧国事。”一人走出朝班躬身说道。
“王祐小儿,老夫如此与你何干?”
王祐?一听这个名字,童航不禁望了他几眼。这个就是恬不知耻认王振为义父的家伙?咦?升官了?穿着侍郎官服了哇!
“王大人,下官可是为你说话。”
“老夫自会做好本份事,何需你多嘴!”兵部尚书王骥爬了起来,一把揪住王祐的官服,嚷道:“王家就因出了你们这般贼子。弄得老夫也成了鼠辈!”
众官员一听这话,不禁都扭头看向蟠龙台上的皇上。
童航忙低下头,低声说道:“齐波儿,听他们说下去!”
齐波儿本来一上朝堂就忘了身边的危险。心情很好,一听身边童航的低语,顿觉很不爽。暗道此时不发声,日后恐怕更难脱离这凶神的魔掌。
他突的站起,开口疾呼道:“救——”。朕字还未出口,身边那凶神已贴近身子,背后尖刀一顶,他顿时失声。
“不想你母亲死于非命,就给老子住口!”童航低声喝道。
齐波儿一听。心中顿时一急,僵着身子急急的低声问道:“你将朕的娘亲怎的了?”
“没怎的,只是养着,至于将来怎样,就要看你的了!”
“朕不信!”齐波儿眼睛一转,低声说道:“朕的娘亲怎的会在你手里?”
“哼!你不信的事还多着呢!退朝后,我自会安排你娘儿俩见面!”
一听这话,齐波儿不禁将信将疑,说道:“我娘在海州,怎的会来京城?”
“见了再说!”童航脸色阴沉下来,说道:“现在听我的,自有你的好处,否则你和你娘定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齐波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片刻之后,终于点了点头,说道:“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做好后面的事情,不要妄想脱离我的掌控!”童航缩回解腕尖刀,用手拂拂齐波儿的胸口。
齐波儿点了点头,慢慢的坐了下来。
下面文武百官不知上面发生了什么,只听到皇上大叫一声救,脸色急变,又见那青衣上前搀住皇上,两人似在说些什么,青衣拂拂皇上的胸口,皇上又脸色平静的坐了下来。难道皇上有什么心痛病?
“两位爱卿不必如此绞口了,都退下吧。”齐波儿平复了一下心境,慢慢的说道:“两位杨大人,对于麓川思任发谋反一事,你们有何看法?”
杨士奇奇怪的看了一眼杨浦,不料那杨浦也正用疑惑的眼神望着自己,他只好摇摇头,表示自己也看不明白。
见皇上问起,两人不得不出班上前,慢慢的跪倒在地。
“皇上,臣以为这思任发之野心,早已昭昭,朝廷不可姑息。”杨士奇不知皇上是什么心意,只好估摸着说道:“剿当然是要剿的。”
齐波儿点了点头。
杨浦见杨士奇说的模棱两可,有些不满,忙接口说道:“皇上,要剿的话,自当该早日,若是那思任发成了气候,恐难剿灭了。”
“皇上,臣附议。”朝班中出来一人,众官员定睛一看,却是刚才与王骥吵闹的王祐。
杨士奇和杨浦心中不禁打了一个突,他怎么附议?那王振不是从来不关心军事的么?
“臣也附议。”徐希也站出了朝班。
“臣也附议!”
“臣也附议!”
……
王振派系的文武官员纷纷出班,出言附议。
大殿里顿时出现一片死寂,两杨派系的文官们和王骥派系的武官们顿时傻眼了。不知道那王振又唱的是哪一出。
杨士奇和杨浦不禁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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