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右参将吴浩伫立在阳和口关隘城墙上,望着关外五百多人的瓦刺狼骑,听着瓦刺人半生不熟的中原话喝骂声,不禁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已经骂了三天了,以前都骑在马上喝骂,今天居然下马,丢盔弃甲的坐在地上,喝着皮囊袋中的劣质酒。那粗俗的喝骂声,比起昨日何止卑劣万分!
旁边几名游击更是怒不可遏,摩拳擦掌的看着吴浩。
吴浩知道这是瓦刺人的引诱之计,可几天下来,是人心里都会生气。他心里早就有股邪气,憋得难受!
河阳口前方是军堡晾马台,早前就燃起过狼烟。戍守晾马台的一什人并未回转,说明至今未能见到瓦刺的大队人马。这五百多人的瓦刺狼骑,未去骚扰晾马台,说明这瓦刺人是想引诱阳和口的自己前去!莫非瓦刺人驻扎在猫儿庄?也不对啊?若在猫儿庄,那锦衣卫应该早有坐探送信来。难道瓦刺人陈兵在猫儿庄外很远?
一念及此,心里便滋生灭杀这五百余瓦刺狼骑的念头,念头一起,便不可遏!
吴浩一拳头砸在土砖垛口上,转身目光一扫站在身后的几名游击,沉声喝道:“徐游击,你留下守关口,其余的集合队伍,随吴某出关杀敌!”
另外三名游击兴奋的大喝应诺,徐游击不禁心里一急。
见徐游击要开口,吴浩便道:“徐大人莫非要抗命?”
那徐游击一个激灵。忙拱手应诺。
吴浩一挥手,另外三名游击忙转身下马墙去集合队伍。他收回目光,望着站在面前的徐游击。顿了顿说道:“吴某知道徐游击也想出关杀敌。异族来扰,热血男儿定会奋起。徐游击,你是吴某的左膀右臂,此关口若是没有你的屯守,吴某出击也不安稳。”
望着吴参将的目光,徐游击慢慢冷静下来。
“若论守关,徐游击认为他们三人胜过你么?”
“将军放心。徐某定当钉在阳和口,不叫瓦刺人突进一步!”徐游击激动的说道:“徐某定在此处。恭迎吴将军胜利归来!”
吴浩点了点头,伸手在徐游击肩膀上拍了拍……
童航见前面有探马疾奔而来,一拉缰绳,栗色腱子马一仰脖子。长嘶一声,慢慢立住脚。
后面憨子和郝天扬等人连忙打马缓行上来,亲卫营四处撒开。
“情况如何?”童航急急的问道。
那探子在马上一抱拳,大声禀道:“回禀总教官,阳和口已经被瓦刺人占去,前面五十里地有一支千人队瓦刺骑兵!”
千人队骑兵?莫非这也先竟想用骑兵打下大同?
“再探!务必弄明白瓦刺主力在何处?”童航点了点头,吩咐道。
那探子应诺而去。
郝天扬忙道:“教官,我们亲卫营只有百来号人,虽然人人双枪。可对方却是骑兵,来去太快!”
“怎么,害怕?”童航笑问道。
郝天扬尴尬的摸了摸脑门。说道:“这不是我们人少么?”
“人少?你可别忘了,我们后面还有飞鹰军啊。”
郝天扬一愣,支吾了半天,最后还是开口说道:“教官,可飞鹰军离我们太远了。”
憨子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抽脚出镫对着郝天扬马镫上的脚踢去。
郝天扬一见,忙一拉马缰。急忙后退。
“你还敢躲?”憨子怒了。
“干什么?”童航一瞪眼,说道:“还能了你,是不?”
憨子一听,扭头见童航沉下脸,忙一缩脖子,不敢作声。
童航扭头对郝天扬说道:“不用担心,就算瓦刺骑兵先到,我们这一百多人也能挡一阵子,待飞鹰军来时,瓦刺这支千人队就该抹灭了!”
见教官胸有成竹,郝天扬只好收起自己的担心。
“李九一他们进驻大同没有?”童航向后面的耿君鸿问道。
“属下已经接到军报,他们已经进驻大同城。”耿君鸿忙抱拳答道。
王骥在一旁笑道:“教官体恤一帮老臣,想必那西宁侯和武进伯定是万万没想到,教官会派精兵强将去助守大同城。”王骥虽是文官,却因多次随军出征,对骑马倒是比起一旁的户部尚书王佐脸色要好得多。为了追上皇上,他们在土木堡待皇上走后,寻了由头便一路狂奔追来,路上刚受了皇上一顿老训。
童航摇了摇头,说道:“早就听说西宁侯和武进伯嫉恶如仇,遇上也先这等穷凶极恶的异族,只怕这两位早就到阳和口去了。”
王骥点了点头,这两位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可嘴里不得不为这两位在皇上面前说点好听,遂开口说道:“侯爷和武进伯是耿直之人,有勇有谋,就算他们去了阳和口,想必大同城里已做好安排。”
“教官,武进伯还在大同城,只有西宁侯和石亨去了阳和口。”耿君鸿忙禀道。
“哦”,一听只有西宁侯宋瑛去了阳和口,而武进伯朱冕还在大同城,童航顿时放下心来,说道:“有武进伯在城里主持大局,那我就放心了。”
童航一登手中缰绳,栗色腱子马缓步向前。
“通知靳将军,率飞鹰军火速前来增援。”童航扭头对耿君鸿说道。
耿君鸿急忙应声打马安排通信兵去了。
“郝天扬,立即通知亲卫营所有人检查装备,进入战备状态。憨子哥,派探马队寻找前面适合伏击的地点!”
郝天扬和憨子齐齐应诺,提马离开。
童航调转马头,面向后面的王骥和王佐两位,说道:“两位大人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