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航带着马成海、憨子刚刚拐出林荫小道,就听见富贵阁里有人惨叫,有人哭喊。三人忙一闪身,躲进小道旁边的花木丛里。
马成海来到童航身侧,轻声道:“莫非是公子所说的李府仇人?”
“不知道,也许是你说的锦衣卫。”童航道:“我们偷偷摸到后院去。”
“公子,天还没黑下来,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太危险了,我们还是藏起来吧。”马成海劝道。
“好,等黑点我们再过去。”童航也知道现在过去危险xing太大,天再黑些安全xing大些也好,可不能为了报仇把自己小命玩完了。
“公子哪里去?”马成海扭头见童航偷偷地往一旁爬去,忙轻声问。
“别躲在一起,让人抓了现成的。”
“小的应该在公子身边。”
“我知道。”
“可是……”
“别可是了。若都被抓,谁救我们?”
“……”
“分开躲藏,这是命令!”
马成海一听这话,连忙住口。憨子只是微微一笑,忙爬向另一边。
“什么人敢在此撒野?”听这声音,分明是李家大公子。童航忙把编好的花枝环套在头上,探头向富贵阁望去。
富贵阁楼前,一群褐衣人悄然无声的立在那,前面几个正在擦拭绣chun刀上的血迹。几名丫鬟和壮实的家丁悄无声息的躺在地上,显然刚才的惨叫和哭喊就是他们所发出的。
李大公子站在门前,旁边七八名彪悍的家丁,握着朴刀,虎视眈眈的瞪视着那群褐衣人。
“桀桀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轻笑。
“你们是东厂的人?”李大公子眉毛一皱,怒声喝问。
“明知故问!东厂办案,何人敢阻?”
“我们李家犯了什么王法,尔等竟敢如此猖狂?”李大公子暗暗吃惊,想不到东厂也来了。
“鸡犬不留!”只听一声令下,众番役纷纷挥舞绣chun刀向小楼扑去。
李大公子脸se一白,匆匆后退。两名家丁一左一右护着他,其余家丁齐声怒喝,呈锋矢阵型护住大门。虽只有几人,可那阵型却让人不禁生出畏惧。
众番役一见,不禁脚步一顿。
“果然是余孽!”那发令之人不禁冷冷一笑。
“李家是忠良之后,先祖李默曾有功与朝廷。”
“桀桀,汉王的长史,谁信是忠良?李默是文官,竟懂如此阵型,还敢称忠良?”
“尔等还敢质疑成祖皇帝的识人之能?”
“我等正是天子亲军!”
楼内的李大公子不禁为之气结。
“还等什么?鸡犬不留!”众番役一听,顿时轰然应诺。
听到这番对话,望着那阵型,马成海不禁脸se一白。他万万没想到,这李府竟是汉王长史李默之后。怎么会这样,李家不是在宣德年间那场匪患中,全家尽没了么?虽然民间传闻是锦衣卫所做,可那也只是传闻而已,难道是他们李家的金蝉脱壳之计?
马成海想到自己竟将小皇帝托付给李府,不禁阵阵后怕。
此时的李大公子,却正陷入深深的绝望之中。先祖的告诫,老太爷常常提起,父亲和自己总是不以为然,果真是报应啊。
门口的几个家丁,终是双拳难敌四手,在东厂番子付出惨重代价后,纷纷倒地身亡。
“你们……离去吧。”李大公子望了望护在自己左右的两个家丁说。
“公子……”
“走吧。我们李府的冤屈,还得有人说出去。”
“自会有人说出去的。公子速去!”那两家丁朝李大公子深深一鞠,转身挥刀向门口扑去。
“这事何苦?”李大公子只得匆匆上楼。
众番役一阵猛攻,终于在扔下几具尸体后,撂倒了门口的家丁。
“通知陈档头,东院得手!我们上楼,寻找那小娃!”众番役应诺,纷纷准备上楼。
前面几个刚冲上楼梯,却遇到一阵箭雨。后面的众番役纷纷后退。
“是……是……女人!”一个胸前还插着箭矢的番役倚在墙角处,喃喃的说。
“唆!”一支箭飞下,钉在那番役喉下,箭尾犹自震颤。
“女人?!”众番役一听,不禁蠢蠢yu动,可见那楼梯口中箭身亡的几名番役,又犹豫了。
“顶着木板上!”一声怒喝传来,众番役一听,顿时醒悟,纷纷嚎叫着砸碎门窗户扇,顶在头上,向楼梯口奔去。
李大公子在上面听到下面的动静,不禁脸上露出苦笑。大少夫人早就吓得索索发抖,坐在一旁,脸无血se。几个贴身丫鬟,持弓守在楼梯口,丝毫不敢怠慢。
如果不是大部分手下去了后院老太爷那里,如果不是自己判断失误,以为他们不会今晚动手,怎会落得如此下场。老太爷那边没派人过来,看来那边也是凶多吉少了。李大公子望望楼梯口,不禁深深叹了口气。没有如果了,若有来生,自己一定要听从先祖的遗训。
“他们顶着木板上来了!”一个丫鬟叫道。
“拿椅子砸!”李大公子边叫边搬起身边的硬木椅子。
几个丫鬟一听,留下两人守在楼梯口,其余的纷纷搬起椅子。若马成海在这里,看那架势,定会暗暗咂舌,这里的贴身丫鬟身份恐怕也不一般。
几把硬木砸下去,木板一斜,利箭寻隙追去,几声惨叫在下面响起。
“椅子,箱子,这些东西都扔下去!”李大公子不修边幅的拖着那硬木香案,边拖边叫。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