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解出的玉料越来越多,第一团白絮现在人前,众人都道平常。
玉有瑕,是正常的事。
工具轮番上阵,玉料上面覆满石尘,看得不真切。
随着时间过去,玉料渐渐露出了它的全貌。
“解出来了。”
欣喜中,含着一点紧张。
终于等到了,老子腿都站软了。让我先看看是什么料!
解石师傅舀了一点清水,沾湿了布,擦去灰尘。
前面的人伸直了脖子,往前看去。
围在后面的人,视野受阻,不得不使出各家神通,千方百计找一个缝隙,伸长了脖子,等待一睹真颜。
看到解出来的玉石,人们眼中的期待瞬间变成失望。
“唉。”
还以为能见证一块好玉的诞生,先前这块原石势头有多猛,结果就有多让人失望。
一声叹息落下,像是一个信号,围观等待的人们纷纷失望地叹气。
“可惜,可惜。”
这是大多数人的心声。
冰种,可惜混含的杂质太多,也可惜石头的主人赌输了。
这样势头很好,结果令人失落的例子很多,可以说,围在解石机周围的人,或多或少,都经历过那么几件糟心的事。
他们感同身受。
“如果刚刚脱手了,就能大赚一笔。现在,一千的价也卖不出。”
有人扼腕。
幻想赌石致富的人,看到白桦亏了,惋惜得像是他的原石开垮了。
“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
也有人应景地讲起了赌石圈里广为流传的一句话。
现实是残酷的,有的人成功了,吃香喝辣。
但毕竟成功的人都是小数,更多的人,都在玉石原石上面亏了钱。
赔了钱,那是小事,有的人因为一块石头,负债累累,那也还过得下去。
最惨的,家破人亡,想跳也跳不出来。
这也有了“一刀穷,一刀富。”的说法。
“幸好没有买成这块丑玉,不然就打水漂了。”
这是在庆幸没有破财的人。刚刚他是叫价叫得最积极的人之一。
打眼了,在玉石还没有完全解出来之前,他对这块原石充满了信心。
可惜,是冰种,就是只有边边的一点是杂质少一点的,连做个戒面都嫌小。
刚刚刚好切到的,就是那成色看得过去的那块,这才引起收购商的争夺。
哪里知道解出来后,玉里面是一片片的白花和色点。
丑,真丑。
以在座的眼光来看,这是一块他们不想再多看一眼的丑玉。
“扔水里都有个响声,赌石坑,还是不入为妙。”
有同样是游客的人,看向白桦的目光里都是同情。
蚊子再小也是肉,花了钱买这么一块破石头,换他要心塞死了。
况且,他们脚下,还有好几块。
想想都替他们心疼。
宋世看向白桦,看见她脸上没有挫败和不快,又转回头。
情绪还不错,看来没事。
他当然不担心白桦会因为赔钱了会不开心,这点小钱他还不放在心上,白桦也是个富婆,她哪里会为这伤心。
他担心的是白桦会因为输了游戏而不快。
他们这些人,哪怕在父母,兄弟,亦或是圈里的人面前,处于下风,像个软包子,因为环境,他们都是有好胜心的。
第一次开石,居然选了块烂石头,他怕她会因此呕气。
“不过是一点小钱,我玩得起。”察觉到宋世的目光,白桦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还挺喜欢开出的玉的。”
白桦骄傲地抬起头,眉目充满着自信,
“这是没用的东西,那是因为不在我手上。”
她有些高兴地拿起她拳头大小的玉,仔细地端详。
她不懂怎么样的玉算是好玉,可以带来更大的利润,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玉算是丑玉,不值一文,常常被玉石经销商随手丢在一旁。
在白桦的眼里,物品,能被她收藏的,无关价值的高低,而是是否入了她的眼。
在她的喜爱物品里,有不值几个钱的竹编蜻蜓,也有价值连城的昂贵珠宝。
她手中的玉石,虽然遍布白絮和色点,在白桦看来,却称不上一个丑字。
不说这是她开出的第一块玉,有着特殊的意义。
玉石里不规则的色点排布,颜色多样,有种特别的美感。
“这是我解出来的第一块玉,我要带回家,好好收藏。”
听说有玉出来而聚集起来的人群,在看完了结果后,本来正在散开,听到白桦的这句话,善意地笑出声来。
原来是第一次来,那也很好理解为什么之前,解石中途,死活不想卖出,知道结果后,也没有多大沮丧了。
是新入这行的人呀,可能她还不知道这块丑玉有多么多余。
反正解出来了,好歹是块玉,而不是路边随处可见的石头。
沉浸此道的人里面,谁敢说自己家里没有一两块现在的自己看不上眼的玉石。
因为一些特殊意义,这些不值钱的玉,一直在收藏单里面。
哪怕后来,他们的收藏品里,越来越多身价比它们高百倍,万倍的收藏品加入进来,这些特殊的藏品的位置,一直不变。
人,是一种念旧的生物。
知道身边的人都在笑自己,白桦做不到淡定以对。
耳尖酡红。
可恶。
有什么好笑的,我又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值得你们笑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