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到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抢。
“他待你向来好,这么多年来,你罢手所有事务不管躲在此处,何曾叱责过你半分,反倒是我,整日忙上忙下,这次如不是我脱不开身,天帝怎么又会麻烦上你。”
一念到这个事情,既遥就满腹怨言,方才的神仙模样烟消云散,全然一个受到不公待遇抱怨的老朋友。
“我毕竟是女子,整日喊打喊杀的,多不雅观。”颜今今眼珠子转了转,手里的小瓶子妥帖收到怀中,看着他一副送客的模样。
“你打算怎么使用这南琼汁。”以往天帝赠与,她都是当场一口气服用完,何曾像现在这般宝贝似的收到怀里。
既遥颇有些新奇地问。
“绛离再过两年就要突破仙位了,这等好东西当然是要等着他突破那天服用,事半功倍啊。”颜今今理所当然地回答,既遥一梗。
“你对你那个小徒弟倒是上心。”他酸溜溜地道。
“那是自然,我就这一个小徒弟。”颜今今睨了他一眼,“怎么,嫉妒呀。”
他也不恼,只是打量着她,眼底神色有些难辨。
“今颜,你这些年,倒是有些变化。”
“什么变化?”颜今今心头一凛,自从前两个世界无限制了之后,她基本都是随着性格而来,行为举止和今颜相比,自然是有些许差异的。
“看着豁达了些,又有了些许人情味,不再像以往那般清清冷冷不喜不怒,不过...”既遥顿了顿,望着她又道。
“这般没心没肺,还是和以往别无二致——除了你那个小徒弟。”
“哼。”见他没有多心,颜今今佯装不满哼唧两声,既遥再度开口。
“上次我还和天帝议起你来,你前几天是不是和他下了遭棋,这是你和他二人数百年来见的第一次面吧。”
“好像是。”颜今今回忆了一下,在今颜的记忆中,天帝和她关系疏离,但又与旁人不同,除了既遥以外,便是今颜最亲近的一位好友。
只是天帝公务繁忙,不像既遥这般定期造访,今颜生性冷淡,更加不会主动去天庭找他,一来二去,两人见面次数就屈指可数。
颜今今不由想起上次见面那一次——
穿着金丝白袍的天帝,面色有几许威严,却是出乎意料的俊美清隽,见到他的第一眼,颜今今意识海中就出现了那种默契,自然,又熟稔的感觉。
因此,她丝毫没有生疏,像是老友见面一般,和他聊天下棋。
除了有些磨人,执拗,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外,倒是挺好。
既遥似是轻叹了口气,神色有些莫名的打量了她一眼,没多说什么,出声告别。
“我走了,你自己好好养伤。”
既遥身影消失后,颜今今又继续躺在那里晒太阳,才没一会,身旁又有了响动,她眼都不睁的说。
“既遥,你怎么又来了呀。”
“是我。”少年的声音比起早上冷了一个度,颜今今惊讶地睁开眼,看见了绛离。
“你怎么来了啊。”
他沉默,风吹动树叶,簌簌作响,清晨的阳光和风都很舒适。
“晒太阳。”
须臾,绛离坐在她旁边,垂着头闷闷的说。
方才,既遥仙尊在这边和她说了好一会的话,绛离原本在底下练剑,看到天空一道熟悉的光从外头落在了古树顶,他察觉到了那是既遥仙尊的气息。
之后便有些心神不宁,直到那道光从树顶消失飞向了外面,绛离执着剑在原地站立许久,终究还是按耐不住的上来了。
“绛离啊,你再过两年就十八了是吗。”她双手放在脑后,眯着眼睛看着天,像是漫不经心的问道,绛离低低嗯了一声。
“十八了呀...”颜今今自言自语,那年,刚好是他出事的开端。
“为师提前送你个礼物。”她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拿出那个琉璃小瓶。
“喏,这个,你突破那天服用,事半功倍。”绛离接过瓶子,盯着辨认几秒,神色莫名。
“这是...”他自然是认得的,天帝的南琼汁。
到了天帝他们这般地位,修为几乎是停滞不动的,再想增进比登天还难,而天帝要掌管三界,自然首要以武服人,南琼汁对他来说,比常人都要珍贵一些,古往今来,没有人能从他手中得到这等珍贵的东西。
“南琼汁啊,天帝这次难得慷慨一次,你好好珍惜。”颜今今极其自然地说,绛离目光落在她脸上,有些复杂难辨。
“嗯。”他低下头,手里攥紧了那个小瓶子。
夜里,颜今今照例回到了她那寒冰床上,依旧冻得牙齿打颤,身子蜷缩成了一团,昏昏沉沉中,熟悉的热源又出现了,还在朝她靠近。
她睁开眼,看见了一身整齐白衣的绛离,血气方刚的少年,仅仅躺在那里,就散发着不容忽视的热度。
“师父。”少年抿了下唇,朝她伸出手,颜今今紧闭上眼,低声道。
“你,回去。”
“师父...”绛离不听,反而隔着被子抱住了她,温暖的热度渐渐传来。
“你冻得浑身都在发抖,我等你睡着了就走...”他声音从头顶传来,恍惚中,轻得像是颜今今的错觉。
就像是快要冻死的人多了个温热的火炉,巨大的诱惑击破意志,让人难以抵挡。
颜今今闭着眼,心想,就一下下,等她不冷了,绛离就走了。
一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