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婉清也不着急问,在方妈妈的伺候下,净了面,对着镜子。擦了一层茉莉香脂。
方妈妈本待帮她上妆,却被崔婉清婉拒了。“不用再抹那些个了,糊在脸上怪难受的。”
方妈妈笑着合上了粉盖子,拉着崔婉清的手赞道:“我家小姐丽质天生,不擦那些粉啊。胭脂的,也是照样好看的紧,好小姐,嬷嬷有事跟你说,来,咱们去牀上坐着说。”
崔婉清笑着点了点头,顺着方妈妈,两人在牀上坐到一堆。
方妈妈也不遮掩,言道:“小姐想必心里也有疑问了。没错,嬷嬷一直都和明安侯府有联系,当初咱们都被二夫人送去了夫人的陪嫁田庄。嬷嬷心里急的要死,亲自回明安侯府,求见老夫人了好几回。”
“可是怎奈何老夫人那时正在气头上,压根不肯见我,就算我拿出再多的银钱首饰,也没人愿意揽下这个差事。而嬷嬷我,却是再回不到您身边了。”
“都过去了。嬷嬷,现在咱们不是好好的在一起?以后再也不分开。”崔婉清见方妈妈伤感起来,忙拉着她劝了句。
方妈妈笑着摸了摸崔婉清的长发,接着说道:“我的心情低沉到了极点,总觉着辜负了夫人的重托,病病歪歪的折腾了好几个月,嬷嬷当时都觉着,怕是快要去见夫人了。”
“恰恰就在此时,嬷嬷收到一封书信,说是让我安心在庄子上等着,就算不能在短期内回崔府,但至少能保证,将来您出嫁的时候,我们都能跟着您一起。”
“人那,活着就得有个念想,有个盼头,不管这些人是何目的,但却给了嬷嬷活下去的希望,您说好笑不好笑?这人竟也算是救了我一命呢。
瞧着苦笑着摇头的方妈妈,崔婉清还真没想到,明安侯府会有人为自己打算的这般长远,这都想到出嫁以后了!
也不知道还想了什么不?
想到前世里的九小姐,也算是被自己拖累死的,而这些‘关心’她的人,真不知道得有多么的失望。
策划了这么久,谋算了那么多,等待了一年又一年,结果,寄予深切希望的那个人,却是不争气的走了,搁谁,谁怕也是得失望得很了。
“因着是书信往来,且一半年的才有那么一次,到如今我都不知道,跟我联系的人,到底是侯府的哪一位主子,说句老实话,自打回到您身边,嬷嬷这心里就直打鼓啊,生怕收到书信,而里面却是要对您不利的事情。”
“直到昨日跟着您一起回明安侯府拜寿,下晌的时候,有人来请我,到了地方一瞧,却是原先老侯爷的大管家,曹忠。”
“他告诉我,您不日便会去静惠书院上学,让我将夫人先前在学院的事情,都给您讲一讲,还让我好好的用心照顾您。”
“我是再三的套他的话,奈何这位不是个一般人,滴水不漏,不该泄露的消息,那是只字不提,倒是做了无用功。”方妈妈说的这个人,崔婉清一点不知道,压根不认识。
她纳闷的问道:“那依你看这位曹管家是谁的人?”
方妈妈叹了口气,“这位老曹管家早就不当差了,不过,他的大儿子,是侯府现任的大管家,而四儿子,又是三老爷的外管家,最主要,他的大女儿是老夫人信重的管事妈妈,小女儿却是二老爷的宠妾。”
崔婉清听完头都大了!
这位老曹管家,在明安侯府的势力,还真是错综复杂啊,就凭他的那些个儿女,他为谁办差的可能性,真的是都有。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注定了是件隐晦的事情,压根不能提到明面上来。
不妨想想,要是崔婉清就此事在大舅父跟前问起,那明安侯府,又会起了什么样的波折?
这些事情,不敢深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