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坐吧,我们仔细谈。”慕容子瑜递给魏漠一个眼色,魏漠忙点头退下。
落座沙发,宓秋放下包,有些不安的看向慕容子瑜。
她怎么觉得,越来越看不透自己儿子了?
从她肚子里生下来的,怎么自己反而越来越看不懂了呢。
慕容子瑜手指捏着茶壶的手柄,拿过一个瓷杯,给宓秋倒了一杯茶,递上去,“先喝口茶压压惊。”
宓秋接过,听到“压惊”这个词,心里又猛地跳了起来,深呼吸一口气,仰头,将温热的茶水全部灌进肚子里去。
用手擦了下唇,宓秋仿佛一日间苍老了好几岁的脸上,一双沧桑的眸子看向慕容子瑜,“儿子,我好想给你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你……怪我吗?”
慕容子瑜坐在她对面,脊背靠在沙发椅背上,温雅一笑,“怪?有什么好怪的,只希望母亲以后,再不要做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很多冤孽,一辈传到下一辈,不断的纠葛,如果一开始什么都没发生,是最好的结果。”
闻言,宓秋心里吓了一跳,鼻子一酸,眼眶也不由湿润起来。
她唇瓣颤动,眼眶骤然红了一片,“子瑜啊,你不知道当年,当年母亲是怎么过来的,我不得不那样做,只有那样做,才能嫁进慕容家,嫁给你的父亲,才能稳固自己的地位……”
慕容子瑜眼神平静落在她脸上,心里涌起无限嘲笑,“母亲不是一直都后悔嫁给父亲么,当年又何必处心积虑?”
宓秋怔然,眼眸涌上暮霭,仿佛回到二十年前,“那时候青葱岁月,母亲也是个妙龄女子,一心向往着爱情,怎么会想到你父亲是一个fēng_liú成性的人呢,我以为,我才是他的爱情归属,我被爱情蒙蔽了双眼,一心只想嫁给爱自己的男人,所以,我……”
“所以,你因为嫉妒,杀害了文慕梅,并且将她刚生下不久的孩子送给了流浪汉?”慕容子瑜接话。
宓秋怔了一秒钟,眼眸轻颤,藏着无数艰涩,“我……是啊,我太嫉妒文慕梅那个女人了,准确来说,不是嫉妒,而是吃醋,我没想到,我堂堂宓秋这样的名媛,会比不上一个身份不堪的舞娘,知道你父亲把她藏在外面养着,我根本控制不住心里的愤怒。可我一直找不到合适时机,我很想想办法把那个女人赶走,可没料到,她怀孕了。”
慕容子瑜眼神鼓励,“继续说,我要知道所有真相,才能在之后的调查中将所有事情全部遮掩掉,不露出一点端倪。”
书房房门被关紧了,魏漠把手在门外,可以确保宓秋说的话,只有慕容子瑜一个人听到。
而魏漠是再忠心耿耿不过的仆人,当初是宓秋亲自挑选,身家清白,年龄尚小,就一直跟着子瑜,宓秋是可以放心的。
都是自己人,宓秋坐在沙发上,眼神闪过无数情绪,或嫉恨或愤怒或哀伤……
她接过慕容子瑜递上来的纸巾,擦了一把眼泪,垂下头,思绪深陷在二十年前的旧事中,想到当初多灿烂阳光,如今多晦暗可怕,她的人生自从遇到慕容正,就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怀孕了,肚子里的孩子若留下,我以后嫁给慕容正就会成为一个笑话。子瑜,你可能不知道,那个时候,慕容正的原配芸儿还没有死,她只是身体虚弱,常年带病,但你父亲却捱不住寂寞,常流连在宴会场所,我也是那样被他搭讪认识的……”
慕容子瑜感觉头疼。
一贯知道慕容正当年的fēng_liú韵事不少,却没想到他竟然能干出婚外情这事来。
而自己亲手母亲宓秋也是先和慕容正发展了婚外情,之后在原配死后才嫁进来,之后不久,就怀了孕,可惜胎儿不是特别健康,但那时候已经看清慕容正特性的宓秋为了稳固地位,还是生下了慕容子瑜,之后慕容子瑜就从小住在医院,花费了很多功夫和财力才逐渐变得健康。
而慕容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我当年是那样骄傲的人,心里却卑微的只一心追求爱情,哪怕知道他是慕容正,原配还在,却也不舍得和他分开……”
说起往事,宓秋脸色沉郁,甚至有些脸色发烫,苦笑着摇摇头,她继续道,“是慕容正告诉我,他的原配芸儿活不了几年了。我却没想到,除了我之外,他还有一个情人,那个人是文慕梅。文慕梅孩子出身前,我就安排了王婆在她身边,为了顺利让文慕梅信任王婆,我特意花了一番功夫,让王婆去学了文慕梅家乡的地道菜,后来,果然文慕梅和王婆无话不谈,甚至是隐秘的心事,她告诉王婆,慕容正曾许诺,等原配芸儿去世后,就把她迎娶回去。”
慕容子瑜眉头倏忽皱起,看向宓秋。
果然,宓秋眼里染上了恨意,“我之前只存了心事,却没打算真的害死文慕梅,直到王婆传回来那句话!我难以置信慕容正会用说给我听的话继续拿去哄文慕梅,因为愤怒,我无法评估文慕梅在慕容正心里到底什么地位。恰好,她要分娩了,而我在愤怒之下,就吩咐王婆下手,却没想到孩子还是顺利出声了,文慕梅也逃过了一劫,大出血却被救了回来。一想到文慕梅会让这个孩子成为凭仗把持慕容正的宠爱,进而成功嫁给慕容正,我就气疯了……接下来的事情,你就大概知道了,我吩咐王婆掐死那个孩子,埋了,也给文慕梅下了致幻的药物。文慕梅果然发疯自杀死了,那个孩子也……”
顿了顿,宓秋眼里闪过隐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