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啊,没人不对那巅峰的位置无动于衷,没人不会对执掌集团大权的王座不动心……”慕容正轻呢喃着。
“所以……新的这份遗嘱,怎么立,我还要观察观察。芸儿,我终究愧对。萧寒,也是我在心里祭奠了很久的孩子,我曾以为他死去,因此成了我愧对芸儿遗愿的遗憾。如今,他活着回来了,遗憾也弥补了。这孩子,他天生就该站在权力之巅,可这孩子,太过重情重义,这点不好。而子瑜呢,他看似温雅淡泊,可我的儿子我清楚,他心里是藏着阴狠的,这一点,他最想我,也像极了老太爷。按照我们慕容家族的传统……”
慕容正说到此,话音戛然而止。
权陶在一旁,满头冷汗,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不是么?
现在他对慕容正还有用,但以后,老爷不用他了,新的继承人会提拔新的心腹,他的存在就成了威胁。
慕容正冷瞥了一眼旁边的权陶,忽地轻嗤笑了一声,“权陶,你说,我该怎么做?”
权陶如芒刺背。
他脊背一凌,恭敬的压低声音道,“老爷您做主就是。这样重大的事,属下没有资格评价,更没资格干涉。”
慕容正瞥他一眼,沉沉一笑,“你就这点好,该装糊涂的时候永远装糊涂,深得我心。权陶啊,我现在真的是拿捏不定,这遗嘱,暂且不立吧。告诉律师,遗嘱更改,之前那份作废……”
“是。”权陶恭敬点头。
忙转身,拿起电话,拨打出去。
这边,慕容正将碎纸扔在垃圾桶里,然后用打火机点燃,火焰窜起来,又在不锈钢的垃圾桶里缓缓熄灭,淡蓝色混杂红色的火焰缓缓熄灭。
那蓝红相间的火焰倒映着慕容正的脸带着些可怖的晦暗。
安婉等得快睡过去了。
小脸蹭了蹭搭在椅背边的披肩,长睫微颤,然后缓缓耷拉下去。
她几乎陷入了浅睡中。
这时,车窗外有颀长矜冷的身影阔步而来。
车内,阿娜和应花楹对视了一眼,小心翼翼的下车。
冷风袭来,应花楹眼神微眯起,打量着一前一后,阔步而来的厉萧寒和莫景桓。
厉萧寒止步在车后座门口,视线落在车窗内,隔着镀了膜的车窗,只瞥见里面影影绰绰的影子。
“萧总,有个事,我要和你说一下。”应花楹绕过去,站在一边,略压低声音,眉头微皱。
厉萧寒眼眸缱绻,似透过车窗,瞥见安婉的容颜。
听到应花楹声音,他眉头微蹙,扭头看去,“说什么?”
应花楹皱眉,“失忆一事,你瞒她一时,瞒不住一世,婉婉记忆有些问题,大概是那药剂作祟,她时常对周围环境感到不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而且,刚才,她脑袋剧痛,冷汗涔涔。我希望,你找个时间,告诉她真相。她曾经既然和你相爱,如今自然也会选择相信你。”
厉萧寒眉头一皱,“我为何要听你意见?只要她在我身边,我能保证至少瞒过半年去。”
他不想让安婉再经历一次当年的痛苦,存心想给她营造更圆满的记忆,有什么错?
不告诉真相,或许对安婉来说,是更好的解脱。
她为当年那个孩子,心痛不已,失去记忆前,蜷缩在他怀里,还哽咽着,说是她杀死了那个无辜的孩子!
他不愿,让她再体会那样撕心裂肺的痛楚。
应花楹被怼得一噎。
“应小姐,你是婉婉闺蜜,我尊重你,但不代表,我会听你指挥。”厉萧寒警惕扫她一眼,小心打开车门,上车去,将安婉轻搂入怀。
车窗外,面对厉萧寒的冷冽,应花楹气得不轻。
车门关上,隔绝了她,刹那间,应花楹瞥见,亲昵的低头吻了吻安婉眉心的厉萧寒。
应花楹倏忽瞪大眼,“你!”
气呼呼的咬牙,“你就瞒着吧,等另一个男人出现,告诉婉婉一切,有你后悔的。”
阿娜瞧着这一幕,忙上前,拽住她,“应小姐,上车吧。”
应花楹回头看了她一眼,小脸懊恼,“阿娜,你们萧总就这硬脾气啊?真不知道当初婉婉喜欢他那点?长得帅有什么用,连尊重人都不会。”
阿娜失笑,“应小姐,我们可都不敢对萧总大呼小叫的,也就只有你和安婉小姐敢这样了。”
拉着应花楹上了后面的轿车,阿娜视线投注在前面那辆车子上,眸底席卷薄雾,心里轻叹息一声。
车子径直往民政局而去。
应花楹气呼呼的坐在后座,“要不是担心婉婉,在领证时候出什么变故,我才不跟着去呢,看萧寒的臭脸,真当自己颜值高别人就都得让着他啊。要不是婉婉喜欢他……”
阿娜在她身侧,听她念叨许久,可爱的嗔怒着,心情颇好,唇角憋着笑。
“哼,等我干女儿出生了,我就拐走他的小棉袄,气死他!等婉婉恢复记忆了,我也要带婉婉出国旅游去,让他一个人孤家寡人、打光棍去吧……”
应花楹碎碎念着。
阿娜忍不住轻笑出声,“应小姐,你这么生气,可也没见你阻拦安婉小姐和萧总领证啊?”
应花楹一噎。
“我……我还不是看在婉婉失忆前是真爱萧寒的份上……”
阿娜憋笑。
前面车子的后座里,厉萧寒温柔揽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安婉浅眠着,稍不注意就会被惊醒。
厉萧寒动作很轻,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