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在各处打小工的,京城人很排外,除非有关系或是入京时间久,否则都得不到正式工的工作,当个小二或是哪里干苦力的临时工,这是外城北街那一片的工作常态。
就是妇女儿童,这一片的家族几乎都没有闲置在家的,再差的都会出去缝缝补补贴补农用。
由此就可推测出,除了饭点,按正常来说,这一片房子里都不大可能会有人在。
也不知是巧了,还是真的有命运这一说。
偏偏的案发现场隔壁有个不能出去做活的孕妇和瞎子老太太,又碰上个因鱼卖得快而回来得早的妇人。
这是冥冥中有什么东西要告诉他吗?
“疑凶呢?”
“回爷话,已经提过来了。”邓彪脸色那叫一个相当难看,本来就凶相的脸现在看上去和要杀人没啥两样。
嗯??
邓彪上次露出这种神情,还是押解连环凶杀案的凶手,且对方还是个抵死反抗的顽固案犯。
这次的疑犯是个姑娘吧,有和那连环凶手的能耐,能将邓彪气成这样?
等子夜看到疑凶时,他才知道邓彪为何会那般的生气了。
全身上下都是鞭伤,衣服看不到一块好的地方,血渗透衣服几乎将整件衣服全都染红,趴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右腿成诡异形的弯曲着。
这明显是被动了刑,而且动的还是大刑。
“传府医来。”姐姐个腿的,现在连京兆府都敢欺压他的刑部了?
“是。”邓彪看到时早就想请府医了,可这是疑犯,没有上头命令他就是同情也不敢请。
这下好了,爷亲自下令,他跑得比鬼还快。
这案子本来疑点就多,现在疑犯才被抓了两天就被打成了这样,这令子夜不得不往阴谋上面去想。
晃了下头,也许最近他碰到的不是阴谋就是阳谋的,弄得神经了都。
也许真是巧合呢?
可这世间,又哪来的那么多巧合?
府医来得很快,张大夫边为疑犯包扎边连连叹息:“这也太狠了,都打出内伤了,这腿也断了,不是交到刑部来了吗?怎么交接过来就已经半死不活了?”
也难怪张大夫一个只是刑部的大夫都不满,他这不满的不是疑犯被动了刑的问题,而是京兆府对刑部的不尊重态度。
因为是孕妇被杀,这案子虽然对刑部来说不大,但受到的关注度可不小。
大家都知道,是京兆伊将此案上报了皇上,皇上听到是孕妇被害后才震怒得下令要十九爷亲自过问此案。
像这样的案子,按正常程序来走,的确先是到京兆府,因为京兆府是地方官。
然后由京兆府确定是哪类的案件,死了人的就得归到刑部来,事关皇室宗亲或是功勋世家的,得归到大理寺去。
这都是有条有理有规有矩的。
可是京兆府一没通过刑部,二连告知都没告知刑部,就将此事越过刑部上达天听。
这可是越权加对刑部的不信任。
现在更好了,你丫的都上达天听了,皇上还亲自下令他们十九爷亲查此案,你倒好,关在你京兆府里的疑犯,你弄个半死不活的过来。
你丫压根就没资格审,这算什么,这算动了私刑好吗?
子夜在张大夫开始处理伤口时,他就已经退出了牢房,刑部关押的都是重刑犯或是凶杀疑凶,所以牢房并非如京兆府等地那样有空隙,而是真正的封闭。
只有门上一米五左右的位置有个能看到内部的巴掌大小窗子,窗子只能从外部打开。
处理那一身的伤可不是一会儿就能成的事儿,等子夜处理了一圈的公事再下来,已经是到了晚上。
疑犯已经换了一身刑部的专用的囚服,被固定的右腿直直的伸手,左腿曲起,头抵在左膝上,整个人看上去是那般无助与绝望。
听到牢门打开的声音,姑娘倒是受到了些影响的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四个主事之一的张佳辉走在最前头,姑娘仅是用着无望的眼神瞧了一眼,又低下了头。
她这这一抬头,子夜就有个感觉——眼熟。
好像在哪见过。
“犯人姓名。”问话的是张佳辉。
为人正直,就是有些太过一板一眼,连声音都是硬得好像这人根本没有感情这东西。正因如此,他都三十出头,还没姑娘看上他。
定过两次亲,结果人家姑娘一见过他,情愿背个退亲的坏名声也不愿意嫁他。
“郑清玉。”头也没抬,声音沙哑得像是许久没喝过水。
“三天前申时一刻,你在案发地点做什么?”
没人回答。
张佳辉又问了一次:“三天前申时一刻,你在案发地点做什么?”
还是没有回答。
对一个孕妇都下得去手,这样的人简直连人性都没有了,对付这种人,按张佳辉的意思,那就是直接打死算了。
但刑部问案,可不能凭抓到个疑犯就确认凶手,要不还要衙门做什么?
张佳辉也不是那武断之人,见这姑娘一直不回答,正准备来个怀柔之法。
十九爷可是说过,问案讲的不全是刑与逼。对付受了冤的,用刑只能造成冤案。对于顽固之徒,用刑起不到任何用处。
虽然他自己都不确定,自己那被十九爷称为面瘫的脸是不是真的怀柔得起来。
看张佳辉强迫着自己扭曲着脸做着鬼动作,想笑,又笑得比哭还难看的,子夜决定为了自己的眼睛还有耳朵,还是自己问算了。
“郑清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