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公公又是一怒,一个个的都怎么说话的,进这后宫,让你们吃香的,喝辣的,呼风唤雨,奴仆成群,还不满足啊,多少人抢着贵君的位置都抢不到呢,又白疼他了。
顾轻寒算是大概听出了眉目,段鸿羽认为是楚逸通风报信,设计他父亲惨死一案,而楚逸却说他是冤枉的。
“楚逸,你慢慢说,到底是要谁顶替嫡子进宫的?”顾轻寒轻声道。
“要我顶替嫡子入宫,浓侍夫待我如亲生孩子般疼爱,不忍我受苦,才打算让段贵君进宫的。”
段鸿羽冷笑一声,“陛下,您听到了吧,入宫的人本来就是我,可他却收了正夫的银两,当时,入宫的人选都已经定了,正夫为什么要给银两?”
顾轻寒握住段鸿羽的手,示意他别急,“楚逸,段正夫为何要给你银两?”
楚逸眸子划过一抹痛苦,一滴眼泪应声而下,抿唇不语。
段鸿羽又是嘲讽一笑,“陛下,你看,他无话可说了吧,找不到理由可以糖塞过去了吧,他不止收了正夫的好处,还拿起刀子,一刀捅向我爹的心脏,如果不是他的那一刀,我爹又怎么会死。”
顾轻寒一惊,楚逸竟然拿刀捅死段鸿羽的父亲,难怪他会有这么深的仇恨。
略有些沉声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楚逸的声音带着一抹颤音,轻声道,“是,是我杀的。”
帝师仰天直接栽倒在地。
她最心爱的男子,竟然是她最亏欠的儿子杀的?作孽啊,真是作孽啊。
“为什么要杀他?”顾轻寒心疼的看着楚逸,即便到了现在,她还是不相信楚逸会是那种人。
“他们,在凌迟浓侍夫,浓侍夫很痛苦,臣侍不忍心看他痛苦,便,挥刀,杀了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楚逸却像抽掉了全部的力气。
帝师大声咳嗽,嘴角溢出来一丝鲜血。面色陡然苍白。
她这些年到底在做些什么,她一直以为给他最多的宠爱,给了他最大避风港,却不曾想到,他在西院过得这么痛苦。
她为什么要跟他怄气,为什么……为什么……
凌迟,身怀五个月的身孕,被人凌迟处死……他那个时候,该有多绝望。
还有她们的儿子,她最疼爱的儿子,她又做了什么,让她的鸿儿在皇宫受了那么多苦。
“咳咳……”帝师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瞬间又老十岁。
“呵,你不想我爹痛苦,所以你干脆给了我爹一刀是吧。那我爹死了后,为什么你将他的尸体丢到后山,让那些豺狼野豹,啃咬他的尸骨。”
楚逸紧紧攥着衣袖,闭上眼睛,“我没想让那些野兽啃咬的,当时正夫想将你爹剖腹,剁成肉酱,我不忍心。”
“又是你不忍心,你的不忍心可真够我的啊,呵。”段鸿羽怒极反笑。“那天,我看到正夫到西院,他说,楚逸,你做得很好,你放心吧,你爹,我会以侧夫的份例给他,并且保证他这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然后,你就跟他说,只要能够让你父亲衣食无忧,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段鸿羽走到楚逸面前,挑眉看着他,“你自己说,你有没有说过这句话,我可否冤枉你了。”
楚逸抹了一把眼泪,将头扭向一边,眼神有些闪躲。
段鸿羽心脏剧痛,他何尝不想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可那不是,那是真实发生的,他的父亲就这样被害死,就算当时设计陷害他爹与别人私会,也绝对跟他脱不了关系。
“陛下,您看到了吧,这就是您宠爱的楚贵君。”段鸿羽眼角噙着一抹泪水。
顾轻寒走近,握住楚逸的手,无声的给予安慰,“把你心中知道的,都说出来,别委屈了自己。”
楚逸闻言,身子一震,看着顾轻寒坚定的目光,突然心里一阵暖和,别人不相信他又如何,只要陛下肯相信他就够了。
看了看周围密密麻麻的侍卫,再看向冷笑的段鸿羽,担忧的上官浩,置知事外的白若离,以及痛苦自责的帝师,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摇了摇头,“臣侍心中没有委屈,段贵君说的也没有错,事情就是他说的那样,刚刚都是臣侍的狡辩罢了。”
段鸿羽身子倒退几步,他会跟他讲这么多,无非也就是希望楚逸能够说出一个让他信服的理由,能够让他不恨他的理由,可是没有,没有……
帝师踉踉跄跄的走过,痛苦的看着楚逸,“逸儿,你可否有什么委屈,你告诉娘亲好吗?”
楚逸冷冷的看了一眼帝师,语气平静的道,“过去,我渴望你的爱,昨天之前,我恨你,现在,我不恨你,也不爱你,你于我,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我楚逸没有母亲。”
帝师身子一软,就欲倒下去,白若离适当的扶了她一把,有些关心的看了一眼帝师。
“逸儿……”没有恨,也没爱,只是一个陌生人?她宁愿楚逸恨她,也不要楚逸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来,血脉之情,不可断啊。
视线转向段鸿羽,有些心疼的想握住他的手,“鸿儿……”
段鸿羽一把将他甩开,“滚,哪来的狗乱摸乱吠,离我远点。”
顾轻寒蹙眉,心里叹息一口气,她该怎么说帝师?
她为朝廷奉献了一生,她该感激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