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蓝处长和气,可其实只有小肖笑起来才是真正在笑的,那姓蓝的便怎么装都装不出来,人贵有神,神在有韵,他以为他化成了肖劲生的样子自己便认不出来了么……
“营长……”那姓蓝竟然是用小肖的声音叫他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
站起身来,罗营长便靠那牢笼近了一些,他用他的眼睛看他,用他的脸冲他笑,手拿着那印有刘万春三个字的油纸袋子举起了手。
“这可是我特意拐到了估衣街上买给你的……”
“是么……”罗营长仿佛是被他蛊惑了一般,透过了栏杆,伸出了手去,指尖刚刚要碰到了那油纸袋子上,忽然,他手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抬上去了,一把便握向了蓝望亭的喉咙。
那姓蓝的早已经是有准备,人往后退,栏杆相隔,罗营长根本就伤不到他半分。
然而便是这时候,奇迹突然发生了,那罗营长竟然是把铁铸的栏杆挣出了一人多宽的缝隙,那手伸出来了,人往前探,握住了蓝望亭的脖子,凭空上举,宛若有人在半空中拉出了一条绳子一般的,生生是要把他给捏死了。
蓝望亭脸涨得通红,双手拼命抓了罗营长的手挣扎着。
罗营长手却越抓越紧了,他叫不出声来,手摸到了那油纸袋子下面,终于,是抓到了藏在那后面的注射器,一针就扎向了他手臂。
罗营长一下子便松开了手,剧痛,瞬间席卷了他。
他弯下了腰去,全身都僵成了直的,呼吸化成了刀,刀刀切割了他,喉咙,舌头,气管,胸腔,四分五裂,体无完肤,他被呛住了,咳嗽一声,便像是从那已经粉碎的身体上又切下了一块肉,刀刀见血,又被凌迟了一回。
蓝望亭死里逃生,落在了地上,踉跄着退到了一边去。
可他目光却似长出了舌头,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无休无止的舔舐了眼前那个人,完美,太完美了,他从没有见过这样完美无暇的**:“营长……你不懂,你有多珍贵……”
蓝望亭低下头去,看着手里已经空无一物的注射器,无数次实验,无数次失败,无数次的失望,用尽了人力,物力,财力,甚至,不得不和那些俄罗斯人合作,却始终是没有什么效果的,他几乎是要绝望了。然而眼前这个人却挺过了几乎碎身般的煎熬,肆无忌惮,活下来了,获得了力量……
他简直无法抑制自己的狂喜。这是第一个。
可能,也是唯一的一个了。
他想说服他与他合作,无论用什么方式,他并不想胁迫他,他是爱他的,他珍惜他,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有时候,他想他,甚至,想的自己都能笑出来……
可眼前这个人始终都不懂得自己的苦心。
蓝望亭不禁俯下了身去,就在罗营长耳边低语了几句:“你听话,我会让你去见你的小肖的.......”
然而罗营长却只是从唇齿间挤出了几个字来:“日!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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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沦陷,怪物横行,那俄罗斯领事安德烈率先发出了声明,指责中国无法保障外国领事的安全,竟然让领事馆受到了不明生物的攻击,情形可怖,令人发指,逼着政府一方给他们一个说法,非让他们交出恐怖袭击的主谋不可。
然而官方也是一片混乱,政权交接不清,天津城始终处在了三不管的地带,谁也不愿意这种怪事上折损了自己的兵力,一会说是乱怪神力,不足为信,一会儿又说是真的有这些怪物,也是市民密集,不好出兵。
甚至,还有人提议,关闭了城门,不能让这些怪物蹿到了其他的地方去祸害人,而这样说着,那些达官贵人却早已经是收拾东西逃出城外了。有钱的,有力的,也赶紧拖家带口逃命去了。
那些年老的,年幼的,体弱的,跑不了的,越发是一肚子怨气,一时之间,流言四起,凶影绰绰,说什么的都有,世道太乱了,老天爷降下妖神,惩罚世人。
也有人说是连年征战,死了这么多人,冤魂都到世上来索命了。
偌大一个天津城是人心惶惶,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