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莫要再伤自个身子了,芹香求求小姐了。”小丫头连忙过来拉她的手,唏嘘着要去清理她手臂上的伤口。她忙抽回身子,抵着桌角,此时她需要安静。
“都不要过来。”
芹香急得快要哭出来,见小姐畏缩躲避,又不敢再上前一步,愣愣的处在原地。
允睿快步走到她的跟前,伸出手来试图安慰,却被身后的善生突然拉住。
“允睿少爷,娉婷小姐受了惊吓需好生休养,不便过多叨扰,让她独处一时也好。”说着示意芹香先出去,随后拽着允睿的袖口便往门外走去,快出房门前,善生眯着那双好看的眼打量了她一番。
允睿被拽的一步三回头,满心不愿离开,但也没挣开善生,乖乖的跟了出去,临出门前冲她柔声说道。
“姐姐若有事记得喊芹香,允睿就在书房候着。”
房门被轻轻的带上,此刻屋里只剩下她一人。坐在梳妆台前,愣眼瞅着铜镜里的自己。
如此陌生而又熟悉,这便是那遇见的女子容貌。光洁饱满的额头,三千青丝如藻般倾洒于脑后,双眼偏大,却也波光婉转,姿容妍丽,肤如凝脂,不描似描两弯青螺黛眉,不点即红双瓣莹润丰唇。生得一张娇媚脸,不失英气飒飒姿。
想起妹妹与母亲心里空落落,不知她们可还安好,如今身不由己,倒是连自己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仰起头,看着陌生的房间,陌生的环境,脑袋一阵一阵恍惚。
既然那女子如此做法令自己重生,那若是现在了结自己,是不是也可以穿回去,回到家人身边?想着便拾起梳妆台上一根尖细的簪子,思虑间眉头一锁,握着簪子的手便也紧了紧,尖细的簪子扎破皮肤,刺痛间本能的松开手掌,只见那鲜红的血珠从掌间冒了出来。她自嘲的笑笑,不说自己这次了结还能不能再看到自己生前镜像,就算回去了又能怎样,自己那样的身体已是油尽灯枯,靠着罐罐支撑了两年还是不免离家人而去,难不成穿回去继续拖着残败的身体再来一次离别之痛。为了她的病,母亲和妹妹负担的都是怎样的生活。以为只要坚持便能慢慢好起来,谁知命该如此。如今她已经走了,留给家人的虽是伤心,但至少不用再拖累着她们,如此怕是最好不过了。她松开手里的簪子,立起不再瘫软的身子,试着触碰不再虚弱的手臂,知足的扬起脖颈望向外面明媚的天空,好久没有如此享受阳光了。老天爷,是你给了这样一个机会,如今的她不再重病卧床,如今她重生了。
“小姐,小姐,不好了。允睿少爷旧疾犯了。”像是芹香那小丫头的声音。凌乱的步子在屋门外徘徊,“小少爷头疼得不行,嘴里只念着小姐的名字,白公子让芹香来唤小姐一声,问小姐可愿去看上一眼。”
脑袋里清晰记起那个明媚的少年,柔柔的喊着婷儿姐姐。眉眼清澈如水般,怎么好好的人儿身有旧疾。如今占据了这具身体,就是这少年口口声声唤着的姐姐,想起那女子声嘶力竭的想要回来,满目的哀求,哪怕为了这可怜的人儿也应该要去看上一趟,总归是要走出这个房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