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隽低头沉默了半晌,终于走进他的屋,取了那副画,摊在桌子上给我们看。
画上的侍女依然笑得天真纯洁,可是那双眼睛却是诡异之极,无论我在左边还是右边,总觉得她的眼睛盯着我。
赵亨沉思良久,对周隽说道:“这副画有问题,你要是相信我,就交给我,我明天保证还你一副完好无损的画。”
周隽半信半疑。
我不耐烦地说:“你这画又不是名家的画,手法也不见得特别好,无非是漱画斋几位老师夸赞了几句,你就真的以为值钱了!”
“红豆,别这样。”赵亨制止了我:“自己心爱的东西,别人觉得不值钱,可是自己是觉得很宝贝的。”
“对对,就是。关键是我自己喜欢。”周隽连忙点头。
我也闭上了嘴巴。说实话,自己的表现的确心浮气躁!
赵亨对周隽:“那么,借您家的地方用用吧,不过,必须只有我和你两人在场,其他人都要回避。”
周隽立即点头。
我看着赵亨日渐消瘦的脸庞,心疼地说道:“要不回去休息吧,明天再来行吗?”
赵亨摇头说道:“算了,救人如救火。”
赵亨又向来婆婆说:“婆婆,找您借点黄纸、香烛、桃木剑、白米和碗。”
来婆婆说道:“没事没事,去我家拿吧。”
她的家就在隔壁,不一会儿就拿来了赵亨要的东西。
我轻声问赵亨:“你也打算过阴?要不我来吧。”
他摸摸我的头发说道:“不行,现在你肚子里有孩子,不要再碰这些东西了。至于我,你放心,归真道长临走前也传了一些我,你尽管放心。”
可是我不放心,我要在旁边看着。
赵亨无奈,只有小声说道:“那你就在外面看吧,要不然人多了,恐怕她是出不来的。”
我想了想,也就不再和他争执。
赵亨关上门,把自己和周隽关在了里面。
我和周隽父母坐在外面,来婆婆也在一旁陪着。
来婆婆劝周隽父母:“别担心,你家周隽逢凶化吉,你要感谢他们两位。”
我听着这些话,更觉心烦意乱。
是啊,别人遇到我们是没事了,可是我们自己的麻烦事该怎么办呢?
想到赵亨的时间不多,我的心里就是一阵难过。
这时,屋子里开始有了动静。
周隽父母急忙都趴在门缝上往里看。
我虽然心里明白会怎么样,可是也忍不住凑了过去。
从门缝里,可以看到那幅画被平摊在了桌子上。
画的四角用黄纸压着,上面摆了一碗白米。两边各点着香烛。
香烟缭绕,周隽跪在地上低着头。
赵亨从一旁拿出一张黄纸,伸到香烛上点燃,等到全部烧尽之后,挥向了空中!
黑色的纸灰好像片片蝴蝶一样飞舞,渐渐得,竟然凝聚成了一个人的形状。
这个人形飘飘散散地,在屋子里飞舞不休。
这时,一直低着头的周隽突然开口说话了。
他的声音竟然成了一名女子的声音,此刻说出的话更加让人觉得诡异。
“三哥,你怎么也来了?你来找我吗?”
赵亨的眼睛盯着屋子里不停飞舞的人形纸灰,脸色慢慢变得凝肃。
他冷然说道:“谁是你的三哥?你认错人了吧?”
“三哥,我怎么会认错呢?好三哥,你要做什么?”
赵亨抽出桃木剑,对准了人形纸灰,森然说道:“妖孽,休要在这里信口雌黄!再不老实,我就让你灰飞烟灭!”
我看得心里奇怪,不明白赵亨为什么对柔福这样,也不明白柔福怎么会变成了害人的邪魅。
人形纸灰好像在瑟瑟发抖,对赵亨求饶说道:“不要,求您不要,我、我愿意放了他!”
赵亨喝道:“说、给我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