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两位新娘尽数抬进花轿!”
此言一出,不光是在场的所有人一齐地喧哗,就是我这个身在局中却置身事外,明摆着想啥都不做,只等着作壁上观看好戏的我,也不由地得倒抽一口凉气,这等狂妄淫(和谐)乱的话语,居然也能从芊芊润玉的越王爷嘴里说出来,到底是我看错了他,还是他不过就是藏了个君子的表皮,内心却仍是个不知天高的纨绔?
我父亲憋啊憋的,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来:“王爷使不得!”
唐敏其实更加胆大,他道:“王爷不尊礼法,当真放肆!就不怕御史将你掺上一本,参得你失了王爵,贬为庶人?”
“本王如今连娶亲都要被人摆布,圣上下旨赐婚,宫里亲册封的王妃都有人敢来动下手脚,想来着皇家王爷也没有什么当头!”越王爷硬了声调冷冷说道,“本王今儿就娇纵一回,当街夺了两个新娘,父皇若有任何责罚,尽管冲我来了就是!”
相国府与孙家自是不敢和身有兵权的越王爷正面抗衡,只管说着什么礼数什么规矩,就是没人愿意为自己坚持的礼数规矩站上前来说上两句,全这么眼巴巴地瞧着。
不过自古文死谏武死战,保不准就往皇帝耳朵边上死谏去了呢!
孙家大爷倒是长舒了一口气,好像是逃过了什么要紧的差事。
越王爷不知干了什么,气息骤然一变,严声喝道:“来人!”
“在!”有将士齐声应道。
“将两位新娘轮着搀上花轿,回府拜堂!”
“是!”
我估摸着王爷伸手朝我一指:“这个,送到芙蕖院,”王爷又像那边新娘一指,“这位夫人,送到月泽堂,洞房时候还请诸位看看,本王究竟是眼拙,还是相国府的奴才办事不利,是否当真是错了婚事,错了新娘。”
丫鬟估计从未经历过这等阵仗,送到我眼皮子底下扶着我的手都是颤巍巍的,我有些好笑地把自己手搭在了上头,也不知是她扶着我还是我扶着她给上了花轿。
这花轿是八台的,我坐着还挺稳当,对面估计台数多了点,越王爷再怎么说也是皇子,又是身有兵符的元帅,皇家为了褒奖也会把人前的面子给足,人后嘛,也就不明了了!
有越王府护送的队伍可没人敢不长眼地往里头凑,相国府这帮人虽是不长脑子,可也不至于这般的没有脑子。真可惜了这蒙在了眼前的红盖头,不然我当真想回头看看,一堆人脸上是些个什么漂亮的颜色。
出嫁娶亲的仪式其实很是繁琐,轿停稳当,我便听见了三声嗖嗖的弓弦颤音,却不存长箭破空之音,想来是朝我虚射了三发,而后轿帘一掀,浑光透了我的红盖头照到了脸上,有个小丫头伸出手来搀着我,引了我迈过马鞍跨过火盆双脚踩上了红毡,再走上了挺高的阶梯才进了府门,悠悠地把我引进了人家。
越王爷不是普通人家,娶得也是正儿八经要圣上册封的王妃,越王爷在拜堂前得先迎了宫里头的公公宣旨,可怜那公公,估摸着年岁阅历也不小了,偏这把年纪还要遇上这样的荒唐混事,宣旨的声音都有些不淡定了。
旨意无非是堆砌了些华丽好听的词儿,不过最后一句挺是耐人寻味,封相国唐家三女唐氏为侧妃,这怕是皇帝老子为了保住自己儿子颜面,只得恶狠狠下旨补救。
拜过了天地就要送入洞房,诸位满堂贵客都在迎亲时候看了热闹,窃窃私语地猜测哪一位是真新娘,甚至还有不嫌事儿大的早就开了赌局,小丫鬟递给了我一个红色绢绸,我忍不住好奇地拉了拉,却听到了越王爷一声忍不住地轻笑,好嘞,我知道是什么了。
虽然婚礼办的杂乱,可该有的步骤却丁点没少,我和王爷牵着大花红绸入了洞房,被引着还得坐上吉祥方位,没几个宾客敢在越王爷的洞房里说笑,我只听到几声因为紧张而急促的呼吸,屋子里静了半晌,一杆喜秤小心翼翼地探了我的盖头,它探了就探了,偏还杵着不动,也不知是在做心里建设还是干嘛。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把盖头给挑开,我一眯眼,瞧到了越王爷,他一身红袍站的笔直,估计是为了应景还特地换上了朴致大方的银制面具,他瞧见了是我,便极为舒缓地笑了笑。
旁边估计就是宫里头出来宣旨的公公,穿得很是讲究,他托着浮尘弓着身子,惊异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越王爷,硬着头皮问道,“王爷,这……”
越王爷的笑容一下就收了,他回道:“本王怕是要回宫,向父皇亲口要个解释!”
这公公看着是个体面人,听得此言,腿立刻就打起了哆嗦,颤颤巍巍站都站不稳,直接给膝盖砸地朝着王爷跪了下来:“王爷息怒,息怒,许是其中内有隐情”
越王爷这样的好(和谐)性子都不想再听这种废话,他朝着那公公摆了摆手道:“今日本王大喜,不欲与你多言这些废话,待到明日进攻面圣,本王自会向父皇问个明白。公公今日宣了纸,又替本王证了婚,想来差事也了了,可以回去复命了。”
公公根本就不敢起来,只一叠声地说道:“不敢不敢!”
“公公这般跪我,本王亦是承受不得,今夜本王大婚,公公代了父皇做下见证,本王亦是荣幸至极。不过到底今日是本王大婚之夜,前院儿里尚有宾客等着接待,公公既然要事繁忙,本王便不强留了。”说罢,唤了人进来包了一个小红袋给他。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