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自苏逍与萧致彦二人离去之后,秦砚仔细观察着苏玉的神色,不难发现她眉宇间的那丝不舍,心中有些不舍她难受,秦砚轻声问道:“苏二小姐若是觉得不舍,不若出军帐再去看看他们?”
苏玉惊讶:“出了军帐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秦砚道:“我为你去借一身盔甲来,到时候你戴了头盔掩住面部,倒是也可以糊弄糊弄别人。”
苏玉闻言眸光先是一亮,随后摇了摇头,轻声拒绝道:“还是算了,这样的做法太过冒险了,若是在此刻被人发现,便等于前功尽弃了。”
此时帐外的不远处传来了嘹亮的号角声,一声绵长悠远接着一声,正是所有军队整军待发的旨令。
苏玉在以往送苏逍出征时听过类似的号角声,自然可以听出它代表着什么意思,侧过脸颊望向军帐帐门处,清丽的面庞带着一丝惆怅,却还有一丝如释重负。
“他们走了。”苏玉缓缓道,“只盼望这是宁国军队的最后一役,从此往后天下安宁,四海升平。”
秦砚凝视着她的眸光动了动,嘴角勾起一丝温柔笑意。
“我们何时去将于明堂这个叛徒关押起来?”苏玉收回了目光,看着秦砚问道。
秦砚合了合眼,将方才萧致彦与苏逍带来的行军图收了起来,口中不紧不慢回答道:“再等一会儿,过一阵子自然会有人将他押送到这个军帐中来。”
苏玉虽然心下疑惑,却因为相信秦砚的决策,并没有多问。
秦砚将方才那张行军图卷起重新放回到帐内的矮桌之上,坐回到苏玉的身旁,问道:“今日腰上的伤势如何?”
“已然好许多了。”苏玉伸手触向自己的后腰,“昨日弯腰起身这里还有些疼,今日若是不刻意触碰,几乎感受不到腰间有伤了。”
“那确实是快好了。”秦砚笑道,“今日以后便可不用再针灸了。”
苏玉闻言露出一个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虽然每次只被你行那么几针,可仍旧觉得整个后腰放佛都被针刺过了一般,虽然说不上难受,却总觉得十分不适应。”
秦砚自然不会告诉苏玉其实每次行针确实刺的是整片后腰,只是她自己看不见,加上他的特意在一旁混淆视听,这才让她有只行了几针的错觉。
苏玉侧过头来凝视着秦砚那副悠闲淡然的模样,反而心中有一种淡淡的怪异之感流过,狐疑问道:“你又做出这样一番表情做什么?”
秦砚怔了怔,侧过头来与苏玉对视,漆黑如渊的眸子中笑意晕染开来,竟冲淡了他原本浓得化不开的瞳色。
眨了眨眼,秦砚委屈道:“我不是素来都是这样,又做出了怎样的表情?”
苏玉自然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抿了抿唇侧开自己的视线,仅留了半边白皙的侧颊给秦砚,口中道:“看你这模样便不像有什么好事情,我可提前与你说好,你若是再有事瞒着我,我到死也不会再原谅你。”
秦砚嘴角笑意一顿,随即温声道:“从今日起再也不会了。”
苏玉心中将秦砚那句话过了一遍,挑眉问道:“今日?为何是今日?”
秦砚的眉心一动,正要说话,却发觉苏玉的视线已然转向了一旁的帐门处,将修长如玉的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莫要出声的手势。
秦砚眸光黯了黯,却没再说什么,只是随着苏玉的一同屏着呼吸细细倾听,虽然他的耳力不及苏玉,却也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异常杂乱,一听便知道所来之人不只有一个。
“有人要来了。”苏玉开口道,“是方才你口中说的监视于明堂的人么?”
“应该便是了。”秦砚从苏玉身旁站起身来,“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早一些,只能说于明堂这人也太沉不住气了些。”
秦砚的话音方落,便听到帐外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道:“秦大人。”
苏玉自那人说出第一个字便从声音听出来了人是谁,不禁诧异看向秦砚,却见他的面上并无任何异常,全然一副早就知道了的模样。
“是高校尉么?”秦砚在帐内朗声回答道,“你直接进来便是。”
军帐的帐帘微动,苏玉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到高晟身着一袭此次出征武官的戎装,正掀了帐帘侧身走进军帐来。待到高晟完全进来,将帐帘放下定定望向秦砚时,眼睛余光滑过苏玉,那一张棱角分明的黝黑面容蓦然露出吃惊的神色。
“二小姐?”高晟低呼了一声,随后紧张地一扫身后,见并没有人随他一同进来,这才压低了声音紧张道,“二小姐怎么会出现在此处,老将军与苏少将军是否知道此事?”
“便是父将派我前来送信的,我来这里已经有段时日,大哥自然知道我在这里。”苏玉时隔这么久,见到高晟亦有些开心,却并没有忘记正事,是以刚将自己的来意粗略一解释之后,便向高晟问道,“高校尉今日怎么没有大哥一同出征?刚才听脚步声,你身后还跟着几个人,究竟是何人?此时来到这里究竟所为何事?”
高晟被苏玉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些不知所措,用手摸了摸高挺的鼻梁,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秦砚在一旁开口,替高晟回答了苏玉的问题道:“高校尉此次未与苏少将军一同出征,是因为他便是被萧将军选中的监视于明堂之人。”
高晟听了秦砚的话之后连连点头,线条坚硬的面容上露出一抹骄傲之色:“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