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舟第二天早上日常去公司报道。按照惯例,拍戏回来他该继续恢复练习,可现在跟胡总监明里暗里撕了几次,一切好像都不那么对味。去餐厅吃早餐,一路遇到的练习生们也都脸色各异。
他只好匆匆喝了碗粥就走人,电梯直接上十五层,这里是日天的事务业务部,一切it、行政以及公司私有的几个录影棚的管理人员都在这。十五楼的画风跟别的楼层不太一样,更像一个中规中矩的写字楼格子间。许小舟问了设备组的位置,然后就敲开了那间透明的玻璃门。
去年舞台事故管威亚的负责人他记得,是个比他没大几岁的小伙子,当时出了问题虽然不是他的责任,但依旧十分愧疚,许小舟养伤的时候还来地下一层看过他好几次,每次来都拎着一大堆东西。
那个男生挺有人情味,和他加了联系方式,逢年过节还会问候。
许小舟刚刚推开门就看见了那张熟悉的面孔。小伙子正在跟邻座的小姑娘开玩笑,许小舟一推门两人停了下来,他下意识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是不是来的不太是时候。”
“没有没有,你怎么来了?是来找人的?”
许小舟点点头,“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
“我?”小伙子愣了愣,虽然困惑但还是点点头,“好啊。”
楼里人多眼杂,许小舟把人请到了公司外面的一家咖啡厅,这个时候没人来,咖啡厅里就他们两个。
“我想问一下,关于去年升降台意外的事。”许小舟顿了一下,看着对面人有些慌张的神情,说道:“你别多想,我没有找你追责的意思。我了解到了一些信息,有前辈跟我说,通常升降台程序错乱绝不会只往下抖一下,当时升了两米多,真要是程序出了问题,我就算不骨折也得在床上躺半年。可是升降台只是往下震了一下,我现在回想起来有些蹊跷。”
小哥脸色发白,频频摆手,“可是我真的没有做手脚。我就是个管设备的。”
“我知道。”许小舟顿了顿,“但是中央升降台设备很新,程序也完善,我前两天打听了一下,似乎是全自动,几乎不需要人去操作什么。”
小哥哭丧着脸,“确实是,而且我也不懂那些。这份工作说老实话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你看我一个月就两千多块钱就知道了,谁都能干,真的就是家里人塞钱找关系把我塞进来的,我没别的能耐。”
许小舟点头,“其实我是想问,彩排当天,尤其是我那个节目之前,设备房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那人摇头,“没了,就我管这事。”
“那你出去过吗?”
对方不说话了。
许小舟捕捉到了什么,有些焦急地前倾身子,“你出去过?有人进过那个房间?”
不知是不是他问得太急了,那个小伙子几乎要哭出来,他很无措地扯了一会自己的手指,突然像是下了决心,一下子站起来,一边摆手一边往外走,脸色惨白地说道:“小舟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一直都受打压,但你现在已经熬出头了,就别揪着之前的事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这个饭碗随时都能砸、谁都能砸,求你放过我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慌不迭地摆摆手,“谢谢你请我吃早餐,回头我再带礼物去拜访你。”
许小舟喊了他两声没喊住人,眼看着他一路小跑冒冒失失地逃离了咖啡厅。
少年收敛起客套的神色,平静地喝了一口桌上的水。
也许,他真的猜中了什么。
……
“监控?”陈景锋电话里的声音有些迟疑,“一年前的监控?”
“对。是c9棚设备间,不需要屋里的,有走廊的监控就行,我只想看看有谁进过那个房间。”
电话另一边有些沉默,许小舟问道:“有难度吗?”
“倒是没有难度,按理来说一年前的监控应该还有,我可以帮你找找。”陈景锋犹豫了下,“我其实是想问,你心里是否已经有怀疑的对象了?”
许小舟坦诚地嗯了一声,“何沈然。”
“为什么?”
“直觉。毫着看了一眼窗外的日落,“丧丧快睡醒了,估计我马上就要进猫的身体里了。如果可以的话,拜托前辈再顺便帮我查一下胡总监跟何沈然的关系,这个可能会有些难度,我实在想不到别的人可以帮忙。”
男人叹了口气,“可以不要这么客气吗?”
“我的小猫找我办事,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男人答应下来,又问道:“今天都干什么了?”
“上午查了点事情,然后一直在看剧本。”
“嗯,我的小猫很乖。”男人声音温柔,“这件事交给我,你不要再惦记了,这几天潜心把剧本读好,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许小舟觉得自己的心有些柔软,他垂下眼睫嗯了一声。男人又嘱咐道:“晚上把门锁好,别让人进来了。”
“好。”
“那早点休息,提前晚安。”
“晚安。”
许小舟挂断电话,一扭头却见某猫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一脸忧伤地看着他。他吓了一跳,略微有些犹豫,“现在……打个电话都不行了?”
小猫不吭声,叹了口气,拍了拍旁边的床。
许小舟隐隐听到了“快来受死”四个字。他无语地打开桌上的小台灯,随手拉紧窗帘,锁好门,认命地躺在了床上。
他想了想,又睁开眼叮嘱道:“丧丧,你要知道你进了我的身体之后就不是猫了,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