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奴家不够好吗, 你竟然邀请其他女人住咱们院子?”男人身边的女婢娇娇怯怯笑着,玉手轻轻搭在男人手臂上,拿眼角瞥箜篌。
“你当然是最好的, 只是你家公子向来是怜爱娇花之人, 怎么舍得如此美人孤零零住在客栈里。”男人在女婢脸颊上亲了一口,摇着手里灵光闪闪的扇子, 似笑非笑道, “这位美人,你说是不是?”
他以为这个女子会惊慌或是愤怒,但是让他意外的是, 对方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中,竟带着几分……兴奋?
她在兴奋什么, 兴奋的不该是他这个调戏美人的男人吗?调戏他人时, 当对方露出惊慌、害怕、愤怒的情绪,才会有成就感,这种好奇、兴奋的眼神, 不仅不能让他兴奋, 反而让他有种自己被调戏的错觉。
这种感觉,让身为纨绔子弟的他,非常没有成就感。
“你是在调戏我吗?”绿衫少女走到他桌前, 俯身看他, 黑白分明的眼瞳中, 倒映出他的身影。他不自在地往后扬了扬身体, “小爷我见你有几分姿色,才愿意调戏你,懂么?”
“哦?”少女点了点头,双手环胸,“按照一般的规律,像你这种纨绔公子,很快就会有人来收拾你了。”
杜京拍桌,得意道:“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整个邱城谁敢收拾我,知道我是谁吗?”
“不想知道。”箜篌看出这个纨绔子弟不过炼器五阶的修为,理都懒得理他,转身把住店的钱给了掌柜:“给我一间上房。”
“仙长请稍等。”掌柜快速作好登记,招手让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的大婶领箜篌去房间,顺手把桌上值钱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做他们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眼力劲儿。杜京公子与这位仙长,说不定要打起来。
“站住!”杜京从椅子上站起来,用扇子指着箜篌,“我让你走了?”
“好吧。”箜篌停下脚步,“既然你坚持想让我知道你是谁,那你说,你是哪位?”
“我是邱城城主之子,杜京。”杜京转着手里的扇子,“看你孤身一人在外,也不像是大门派子弟,在外面乱晃什么呢?”
“孤身一人与门派有什么关系?”箜篌啧了一声,“修行又不是讲排场,难道还要一群人抬轿撒花,你以为是在戏台上唱戏呢?”
“掌柜,把你们这里最好的小院收出来。”风起,夹带着雪与花瓣飘落,几个彩衣女婢走进来。她们身上带着幽幽花香,面冷如霜,仿佛此刻四周其他人根本不存在。
走在她们中间的女人轻纱覆面,烟霞色流仙裙上流光涌动,美得仿如仙人下凡。
整个大厅的食客都沉默了,婢女们似乎早已经习惯庸俗凡人们惊呆的模样,嗤笑一声,把灵石扔给掌柜,“收拾干净些,我们家仙子受不得半点脏污。”
吩咐完这些,她躬身在前面提着铜花熏球,引着主人往后院走去,留下满地的花瓣与暗香。
“咳。”杜京干咳一声,把脑子里“戏台上唱戏”五个字赶出去,朝后院方向抬了抬下巴,“看到没有,这才是大宗门的气派。”
箜篌低头看着地上的花瓣,思考着一个严峻的问题,这要采多少花,才能走一路飘一路花瓣?
“喂。”杜京用扇子敲了敲桌子,“女人,要不要跟我走?”
“刚才大美人从你眼前走过去,你怎么不叫她跟你走?”箜篌眨了眨眼,“难道我比她更美?”
“瞎想什么,这种大宗门的弟子,我惹得起吗?”杜京十分诚实道,“我又不傻。”就算是纨绔,他也是一个识趣有脑子的纨绔,惹不起的坚决不惹,欺软怕硬是他人生格言。
“那你还很了不起哦?”箜篌翻了一个白眼,懒得再理他,转身往楼上走。
“喂喂喂,我跟你说了,你今天必须跟我走……”
杜京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这个看起来可剑,剑身散发着莹莹金光,剑尖直直指着他,离他的脑袋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
“是上品法器!”腻在杜京身边的女人飞快地收回手,吓得往旁边躲了躲,不敢再靠近他。
“有、有话好好说,舞刀弄剑多不文雅。”杜京往旁边躲了躲,剑尖跟着移了移,寒冷的剑气刺得他眼睛涩涩的疼,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流。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出手就是上品法器?
“是嘛?”箜篌捧脸,“但是我觉得调戏女孩子更不文雅,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说得对!”大滴大滴冷汗朝脖子里流,杜京就怕这把剑不小心抖一抖,就嗖的一下飞进他脑子里。
“细说起来你们邱城还是依附在云华门下,云华门可是向来厌恶调戏良家女子这种事。”箜篌手一挥,收起飞剑,“知道两年前一个元婴老祖调戏云华门弟子的事情吗?”
杜京一边擦汗,一边连连点头。
“他最后是什么下场,你知道吗?”箜篌笑眯眯地问。
杜京全身一僵,汗也不敢擦了,“仙子见谅,仙子见谅,在下以后再也不做这种事了,告辞。”说完,连滚带爬冲出客栈,连头都不回一下。就怕跑慢了,箜篌手里的剑就戳到了他们身上。
客栈老板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有打起来。他弯下腰,把藏进抽屉里的招财貔貅摆件又放了出来。
箜篌回到房间,把床上的被子枕头全都收起来放到一边,从收纳戒里取出被子枕头铺上。灵慧师姐跟她说过,客栈里很多被子枕头不干净,用自己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