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若萱能察觉到被她扔进柴房里的那人陡然变得急促的呼吸,她只封了这人的行动能力,没有封掉他的五感,这当然是她故意的。
就得让这人知道她这次窝藏个‘嫌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最好马上看清楚形势识趣一点,伤好以后该去哪去哪。
柴房里这样放了不少东西的房间,进去搜查的肯定不止一个人,卞若萱在把人塞进去以后放上去的柴禾虽然看上去摆得横七竖八杂乱无章,实际上还是做了一点设计的,她布了一个纯靠物件的摆放而形成的幻阵,因为没用灵力也没用什么复杂的材料,效果也很差,只能对普通凡人和练气中期以下的修士产生作用,练气中期及以上的来了都不用破阵,直接就能看穿。
但是,这种粗糙的阵法对付这些凡人足够用了,没必要为此浪费灵力。
柴房一共进了三个兵士,面对这堆放得满满当当的柴禾都有些头疼,于是纷纷选择了偷懒,直接用手上握着的长枪往柴火的间隙里捅,在幻阵的作用下,不论他们选择的是柴堆的何种部位,都没有遇上任何阻碍。
因此,出来复命的三人给出了与其他人相同的答案:“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线索。”
为首的那位皱了皱眉,示意一人取出一张通缉令,在卞若萱面前展开:“这是五城兵马司通缉的嫌犯,记住他的样貌,另外,他腿上和手上都有伤,很可能会往你这样偏僻的医馆里来,这个人极其危险,有线索了一定及时和五城兵马司汇报,明白了吗?”
“草民记住了,有线索绝不隐瞒。”
再次打量了卞若萱整个后院的环境,这人才挥挥手示意带来的人撤离。
送走这群人,卞若萱才把怀里抱着的盆给放回地上,给这些盆里的药材按品种撒完了水后,卞若萱直接往前面医馆去了,也没管柴房里放着的那人。
她打入对方体内的那道灵力不光是限制了对方的行动,还保证了对方的生机,这会儿不去管也没什么问题。
前面医馆里的东西并没有太多的被人翻动过的痕迹,放在柜子里的药材也没怎么动,说明五城兵马司的人还是比较规矩的。
拿起自己之前放在桌上的‘医术’,卞若萱继续回到了自己的老位置,门口躺椅上继续坐着开始看书。
大概是因为后面院里扔了个病人,下午卞若萱重新坐回门口没多久,便等到了她今日的第一个患者,看对方的样子似乎是因为她的年纪而对她的技术不太放心的样子,不过卞若萱并不介意。
领着这位进了医馆内,卞若萱走了一套望闻问切的流程意思意思,然后才开始了自己的诊断。
患者直到发现她说的病情和自己的情况全部对得上以后才对她产生了信任感,知道现今能到自己这个医馆看病的都是些囊中羞涩的普通百姓,卞若萱打一开始就没想过赚钱,反正药材都是买了种子以后她自己催生的,收个种子的成本费就差不多了,实在付不起的,赊账也成。
嘱咐了对方明日过来拿药,想了想,卞若萱又嘱咐了一句:“平日里注意散散自己房间的潮气,铺盖等物什趁天气好多拿出来晒晒,今日天气就不错,至于饮食忌口,你明日来取药时我会另给你写明。”
来人谢过卞若萱,急匆匆地往家里去了。
下午卞若萱的医馆里一共来了三位患者,共同特点是虽然都是在淞国长大,受淞国环境影响较大,但对妻女不算太过苛责,也因此卞若萱都没怎么收他们的诊金。
虽然说医者面前患者没有分别,但作为一个有好恶的人,她可以决定自己所收诊金的多少,看得顺眼的少收点,付不起也没关系,看不顺眼的多花钱,给不起就滚,十分合理。
夕阳西斜,天色渐暗,街上的店铺陆续关了门,只有那些做吃食的铺子点了灯继续营业,卞若萱把自己摆在门口的躺椅收了进来,其余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地方,直接关门就好。
到了后院,卞若萱先是给她中午刚挪了地方的药材们换了个新地方待着,这才打开了柴房的门,把摆在上方的柴拨拉开,从柴堆里把踩裂了她房顶瓦片的这个人给拎了出来。
被她在柴堆里塞了半天,这人现在看她有点敢怒不敢言的意思,卞若萱暂时地解了一点对这人行动上的控制,恢复了他说话的能力,问道:“出门带银钱了吗?”
这人硬气了一把,憋着没吭声,卞若萱也懒得用什么怀柔政策让人开口,直接拎着人上了房顶:“首先得告诉你,你把我家的瓦给踩裂了,得赔。”
“然后,五城兵马司的人来搜你时说了什么相信你在柴房里也听得清清楚楚,你要是付得起诊金呢,我倒是能帮你治好你的伤顺便把你给送出城;可你要是付不起诊金,那可就抱歉了,看见下面的地了吗?那就是你暂时的归宿。至于之后是被哪方的人捡走,就不是我一个普通医者能知道的事情了。”
“所以,你现在脑子清醒了吗,身上到底带没带银钱?”
从这人的眼神里,卞若萱能看出他是快把自己憋死了。
“带了。”
“早说不就完了?”
卞若萱拎着人跳进了院子里,挑了间前房主卖的时候没把床带走的房间,然后把人放在了空床板上。
这人身上是刀伤两处挫伤多处,骨折两处,处理起来并不算很难,首先是要正骨,连着被卞若萱后卸的手一起,卞若萱把他受伤的三根骨头都归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