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和天地相争的觉悟,也不可能将这个结界破开。
何况锁住生命之源的黑色池壁,所用的材料乃是世间最为阴毒的死寂岩,相传只有不可知之地的黑水深处才能形成的纯粹的死气结晶。
生与死,本是相辅相成,以死寂岩困住生命之源,确实是一个绝妙的手段。
尤为难得的是,这份安排,让本就坚不可摧的天劫禁制,变成了彻底的死劫。
难道……我要眼看着他被困死在里面!
不,绝不,我……还没有认输呢!
转过头,看了眼凤凰。
“凤君有办法助我打开天劫禁制吗?”
“如果不怕被死气侵蚀,倒是可以试试。”
凤清德好生没好气地说着。贵为圣兽神禽,几乎是进入的瞬间,他就注意到了池壁旁不断传出稳定的法力波动的金色小蛋,此刻全部心力都在金蛋之上,无暇分心。
“也就是说,几乎不可能吗?”李玉暖摸了下鼻子,凤清德的回答,她早就猜到,但到底心不死,非得要得到明确无误的语言表述,才不得不承认。
“但是,即使没有希望,也要试一试。如果眼看着他被金雷轰灭,自己却无所作为,我日后必定会因为心结难解堕入魔障。”
救人,有时候就是救自己。
深知前路的坎坷和艰难的李玉暖,以薤露剑尝试着敲了几下死寂岩,然而无坚不摧的剑身却在这看似柔软如玉的岩石面前尝到了挫败,虽然剑刃没有崩裂,岩石也没有留下劈痕。
看来,走柔和路线是不可能了,那就——
暴力突破吧!
心念既定,下手也就不再保守,只是此刻全身灵力都已被抽空,即使竭尽全力也无法将薤露剑上的光辉点燃,看着渐渐回归黯淡的剑身,她的心中,窜起一阵焦躁。
“不行了?”
凤清德凉飕飕地说着,突然伸出手,抓住剑刃!
滚烫火热的血从他的掌心留下,浸润了斑斑铜锈,本已经开始黯淡的剑,也因此再一次火热起来。
“我虽然也灵力损耗得厉害,但至少比你多一点。”
依旧是满不在乎的口气,但声音中带上了几许疲惫,总是红润的面庞,难得的划过一丝惨白。
这凝集了自己和凤凰所剩无几的灵力的一剑,必须碎!
因为,他们的力量,根本不能发出第二击!
……
轰隆隆——
薤露剑与光环撞击,激出一个巨大的光斑,地下也浮起了巨响,此刻的李玉暖,身处光芒的最中心,仿佛灼热的太阳本身,肆无忌惮的燃烧着。
大地龟裂了,以山洞为中心,整个灵宠岛的地面都如蛋壳一样开裂,灼热的岩浆裹着海水喷薄而出,将郁郁葱葱的人间天堂化为纵横的火海。
天空是岩浆的颜色,大地裂开,冒出的金色舔过死寂岩,顿时化为黯然的灰色。
轰!轰轰轰!
接二连三的轰鸣雷暴而起,震得她全身都快要碎掉一般,但她却还必须坚持。
火焰和冰雪交错打脸上,火辣辣的疼。好在这副**不止一次被火焰炙烤、冰雪封冻,即使在这等严苛的环境下,依旧能够维持着所剩无几的理性,继续支持。
但即使如此,也快要到尽头了。
看着几乎没有一丝削弱的光柱,李玉暖叹了口气,对不起,我答应了你永远不自怨自艾,但是……
然而,正是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无能为力时,一道紫雷划过了天空!
裂空长剑恰恰打在光柱上,顺着光柱蜿蜒而下,将因为李玉暖的反复轰砸而脆弱的白柱,变得如蛋壳一样脆弱!
噗!
连坚不可摧的死寂岩也被紫雷轰下了一个角落!
天劫禁制哗啦啦间轰然破碎,顿时失去了支撑的李玉暖,与被困里面已经奄奄一息的月华一道,跌入池中,噗通一声,被半透明的银色液体溅满全身。
……
……
俯瞰着业已脱险的李玉暖,李夜吟淡漠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微笑。
“谢谢你及时援手,助我破了天劫禁制。”
总是挂着慈善微笑的容裔闻言,哼了一声,不作回答。
不远处,渊默依旧面无表情。因为一滴血泪而飞溅起的生命之源,漩浪翻滚,只是小小的池子,竟也有波涛汹涌的诡异错觉。流出的液体溅出池壁,落在一个淡金色的圣兽胚胎之上,早在万年前就市区的胚胎,因为这一滴的恩赐,隐约间又有了生命喘动的迹象!
只是这越来越清晰的生命颤抖,却让被困囚笼中的喘息,渐渐变成了痛苦的****。
难道,我将成为那金蛋的破壳而出的营养供给吗?!
月华可以感觉到所剩无几的神识正在溃散,变成比粒子更加细微的尘屑,痛恨让他总是微笑的面容,流出了深重的怨恨,早已被遗忘的诸多情感,一一闪现面前。
突然间,他释怀了。
或许,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吧!
苟延残喘万年的生命,其实早就没有必要非要维持下去了。这个世界本就不是他熟悉的世界,曾经一起欢笑一起愤怒的亲友们,都已经……在万年前的浩劫中烟消云散了!
……我……以神魂之身逃过了万年前的大寂灭,但总归还是逃不过破灭的命运……
淡淡的悲哀化为有形的实体浸透全身,意识到挣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