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大人。日后还请徐大人多多提点。初来乍到,但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大人不吝指正。”七姑娘拱手一礼,态度很是谦逊。
那人如此待她,她又岂能辜负?到了他身边,有没有那份能耐替他分忧是一说;至少,不能因她而令他蒙羞。官场上的道理,高深的她不懂,浅显的处事之道,她还是拿捏得准。
果然,人抬人总错不了。徐大人见她知礼,通身不见燕京贵女招人不喜的骄矜傲然。客套一番,心里也是受用。
领了她绕过穿堂,在门廊下止了步。复命而去,只留她一人,独自立在挂了新竹编成的帷帐门外。她瞅着竹席的横条,微微有些晃神。此情此景,叫她回想起初见那日,也是她站在东厢房外,因着深深的忌惮,对他惧怕到了骨子里去,满心都是不情不愿。踌躅不前,恨不能离他越远越好。
“愣着作甚?还不进来。”隔着道门帘,他支肘侧躺着,领口解了盘扣,显出些散漫不羁。微眯着眼,露了分慵懒。眼波透过竹帘下小半截儿空当,窥见她脚下层叠铺展开,翠绿青葱的裙裾。那样鲜活的色泽,衬着微微露头,月白的凤头履。没见着人,只那份俏生生的清新恬静,已跃然入了心。
他手掌搭在腿弯,玉白的指尖无声敲在玄色蟒袍上,看她莲步轻移,缓缓近前。
一年相处,两年布置,三年挂记。如今她到了跟前,除他之外再无倚仗。自她赠他海棠花枝,他便耐着性子,等她甘愿靠近。他图谋她,手段虽失磊落,然微末小节何足挂齿。屋里照进抹光亮,她挑起竹帘,莹白的小脸,豁然映入他幽暗的瞳眸。
她含羞笑得腼腆。他勾起嘴角,自来淡薄之人,罕见的,眼底有万般和煦,潋滟清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