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三姐妹从小到大经历过的家内风波集合起来,那么她们都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
经过这件事之后,宋甜和宋俏对大姐宋白的信任是更上一层楼了,同时三姐妹相处得更加团结,一致对外。在潜移默化中,宋甜和宋俏受了宋白的影响,不知不觉地也把亲娘胡春当成了外敌。
宋金还要把鸡蛋的事也向胡春告状,可是他刚张口,就被胡春给捂住了嘴。胡春紧张兮兮地告诫:“金儿,出去说话,别把灶神给得罪透了!你以后不许进厨房,听到没有?”她急忙把宋金给拎走了。
一出厨房,胡春刚把手松开,宋金就开始打骂她。“娘也欺负我!坏蛋!你们都是坏蛋!”
这么一打岔,宋金那小脑袋瓜倒是把鸡蛋的事给忘了。
“胡春!胡春!你家屋顶上的喜鹊叫了!”村里最爱凑热闹的一群人突然结伴跑来了,既有男,又有女,边说边笑。
胡春抱起宋金,对那群人咧嘴大笑道:“你们就是喜鹊变的!不过,我家最近可没出过啥好事!别的不说,就说这新屋子,总是漏风漏雨的!金儿他爹又总是不在家,总不能叫我一个妇人爬到屋顶上去修修补补吧!哎!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趁机抱怨,抱怨村长给她家修的屋子太破,又在抱怨中夹带着暗示,暗示村里的其他人应该主动来帮她修屋子。
那群看热闹的人比胡春精明多了,都不接这话茬,一个个主动去搬凳子和椅子来坐,没抢到凳子和椅子的人就直接不拘小节地坐门槛上、台阶上或者柴堆上。
“宋二七家的外甥来了,他家婆娘说了,今天要带那个外甥来你家坐坐!”说这话的人忍不住挤眉弄眼,笑得耐人寻味。“我问她,宋竹家没茶水给她外甥喝,他们来宋竹家干啥?嘿嘿,她嘴巴不严,直接就告诉我,是冲着你家宋白来的!”
胡春顿时喜上眉梢,凑近这个说消息的大娘,压低声音问:“他家外甥准备了多少聘礼呢?”
一堆人顿时围绕着聘礼的事说笑起来,毫不意外地刮起了攀比之风。然而,越是攀比的话,胡春就越是听得津津有味,因为她把闺女宋白的美貌当成宝贝,估价很高!当听说别人家某个闺女收到二十两银子的聘礼时,她暗暗心想:“这真是美事!我家宋白也值那么多!”
聊得太兴起,胡春连早饭都忘了吃。
等宋二七夫妇真的带着外甥来胡春家时,那一群看热闹的人还没散,于是这个又穷又破的家变得更加热闹了。
一群人把宋二七的外甥上下打量,仿佛都长了火眼金睛,连人家头顶上有几个旋、身上有几颗痣都不放过!还有人自觉地给新来的三人让座,毕竟看热闹的人不是主角。
宋二七坐下后,疼爱地摸摸外甥的脑袋,对同村的人笑道:“大家伙儿别光盯着他瞧,他脸皮薄,容易脸红!哈哈!”
胡春默默地挺直了腰杆,抬高了下巴,觉得这应该到了宋二七夫妇来讨好自己的时候。别人想娶她的闺女,可不是容易的事!
宋二七夫妇开始找胡春闲聊,一下子聊菜叶子被虫吃了的事,一下子又聊谁家孩子在河里捉了条大鱼的事,却偏偏不提求娶的事,害得胡春反而有些沉不住气了。
胡春白摆了一副“你们快来讨好我”的架子,肚子还越来越饿,可是她不敢在这些人面前吃饭,怕别人开口要吃她家的饭。她属于越穷越小气的人,从来不会干穷大方的事。
宋二七的外甥不说话,眼睛却一下子也没闲着,他打量眼前的破屋子,眉头微皱,嘴角扯出嫌弃的弧度。
宋二七忽然拍着膝盖笑问:“你家三个丫头呢?怎么不见人影啊?”
胡春心想:“绕来绕去的,你可算是说到正事了!哼!我可不上你的当!想让你家外甥白见我家的闺女?没门!”
因为宋二七的外甥是空着手来她家的,一点礼物也没拿,所以胡春很介意,暗暗地嫌弃人家小气、不懂事!胡春假笑道:“她们在屋里干活呢!都是勤快的孩子,没空到处闲逛。”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眉毛上挑,故意轻飘飘地瞟了宋二七的外甥几眼,一副看不上人家的样子。
宋二七是个护短的人,他把胡春的小动作瞧在眼里,心里有些不乐意了,脸上的笑容先是变淡,然后也越来越假,故意提到难听的话。“你家宋白那鬼上身的毛病后来复发没?”
这就像卖菜的人等着出高价,而买菜的人却故意往下压价,还故意捣乱!连看热闹的人都听出宋二七的故意来了,一群人面面相觑,等着看大戏。
胡春的假笑已经维持不下去了,脸往下沉,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瞎说啥?我家闺女可没那毛病!你要是瞎说,小心遭报应!”
没毛病的闺女可比有毛病的闺女值钱多了!在这一点上,胡春的脑筋格外清醒。
“呵呵!你睁着眼睛说瞎话!”宋二七用手指向胡春的鼻子,一点也不示弱。
眼看着胡春要发火了,看热闹的那群人连忙和稀泥。“这是要结亲,还是要结仇呢?各让一步!没什么好吵的!宋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绝对是个好姑娘!”
和稀泥的做法不仅不起作用,反而还变成了火上浇油。
胡春冷笑道:“以我看,宋二七这厮就是来结仇的!不知我家哪里得罪他了,他偏偏说我家的坏话!哼!”
宋二七也冷笑,讥讽道:“你家大闺女长得俊,但是她鬼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