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抬床上去,再请村里的长辈们来家里坐坐,咱们把事情说开,免得恶人先告状。”宋甜如此考虑。
宋白赞同,然后宋俏负责跑腿去请村人们来。
袁青走到宋竹身边,蹲下来,察看宋竹的脑袋,发现没有流血,他认为问题不大,于是伸手把宋竹抱去了床上。
宋金安安静静地站在屋子里,睁着大眼睛望着这一切,不吵不闹的他变得不像他本人了。
宋白和宋甜继续商量事情,没空去管宋金。胡春因为怨恨村长,而且还怕宋竹杀人之后会连累她,所以她早就跑出门去找村长了,根本不晓得宋竹现在的处境。
袁青仔细地看了宋金一眼,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他看见了宋金眼里的恐惧,还有宋金身体的微微颤抖。他觉得宋金肯定是误会了,误会宋白三姐妹害了宋竹。
袁青牵起宋金的小手,带他到宋竹身边,然后把宋金的小手引到宋竹的鼻子下方和胸口,温和地道:“还活着。别怕!”
宋金顿时就放松了情绪,扑到袁青的怀抱里,哭起来了。
袁青给宋金拍拍后背,一边安抚,一边解释:“你们的爹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大清早就举着凳子想打我,当时我正在睡觉,幸好你三姐发现了你爹的不对劲,及时用竹竿把他敲晕了。如果你三姐没及时出手,你爹手里的凳子肯定就砸在了我的脑袋上。竹竿敲一下脑袋顶多让人晕过去,但是人脑袋如果被凳子狠狠砸一下,肯定头破血流,甚至命就没了。杀人得偿命,那是要被拉去菜市口砍头的命,而且一家之中出了一个杀人犯,全家都要受连累。”
袁青不想让今天的事在宋金的心里留下了怨恨和复仇的种子,所以解释得很有耐心。
宋金一边眼泪吧嗒地抽噎,一边把袁青的话听进了脑子里。此刻他扑在姐夫的怀里,姐夫给了他安全感,姐夫的说话声音又让他感觉很舒服,于是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姐夫的话。
宋金把袁青抱得更紧了,不再替一动不动的亲爹担心,他甚至把刚才的担心和恐惧转变了责怪,责怪亲爹宋竹,认为亲爹不该先打姐夫,认为亲爹做错事了。
等村里的许多人来到宋白家,他们既问了宋白三姐妹,也问了宋金。他们发现跟宋竹亲的宋金也不给宋竹说好话,然后他们就彻底相信了宋白三姐妹的解释,把怀疑的念头给摁灭了。
等宋竹悠悠转醒后,他从胡春那里得知宋俏打了自己,他立马就恨上了宋俏,跑到村长家去闹腾,说宋俏不孝,要把宋俏关进猪笼里,再沉到河里去淹死,还说这是他家的家法,不管村长是否同意,他都要这么干。
村长被闹得焦头烂额,苦口婆心地劝说,效果却如同对牛弹琴。
宋家村小得很,宋竹的闹腾很快就在宋家村里传得人尽皆知。
村里岁数最大的一位大爷一边敲着拐杖,一边咳嗽着说道:“我在宋家村住了九十年,没见过浸猪笼的事!”
他的子子孙孙立马附和道:“宋竹想把闺女浸猪笼,咱们肯定不答应,他休想得逞!不过,要是把宋竹那死赌鬼浸猪笼,咱们肯定举双手赞成!”
宋竹的打算在宋家村里遭到了一边倒的反对,就连胡春也不支持他。按照以往的经验,他肯定干脆利落地离开宋家村,跑到镇上的赌坊借赌消愁去了,可是现在他身背巨债,根本不敢去镇上,怕追债的人把他的手脚给卸了。实在是闹不过全村的人,于是他灰溜溜地回家躺着去了。当然,他指责宋白下毒,也没人信他,因为一锅汤里落进了一粒耗子屎,那就已经不是一锅干净的汤了。前一次,宋竹恶人先告状,被全村人在心里盖下了这个“恶人”章,等宋竹再次告状的时候,村人们心里的章立马再次生效。
宋竹在床上装病,不肯吃自家的饭,非要胡春跑村长家去讨饭来吃。
宋白三姐妹冷眼旁观,然后悄悄地商量。宋甜道:“被他的闹腾耽误了大半天,姐,咱们差点把大事给忘了,你该向姐夫退亲了。”
按照她们的计划,宋白今天假装向袁青退亲,把袁青气走,然后明天袁青就来宋家村把她们三姐妹买走,接下来村长、袁青和官差一起去见宋竹的债主,把袁青买宋白三姐妹的六十两银子给债主,并且立下契约,以后宋竹欠的债不关宋白三姐妹的事了,然后胡春和宋竹就要面对追债的人了,就要活该为剩下的四十两银子债务付出他们的代价了。
宋白镇定自若,刚打算去办这件事,忽然就被宋俏给拉住了手。
宋俏胆怯地问:“会不会把假的弄成真的?万一姐夫不来买咱们?”
宋白的眼睛露出微笑,胸有成竹,轻拍两下宋俏的胳膊,道:“放心!袁大哥是世上最好的人,我可以放心地把命交给他。”
宋俏疑惑地眨一眨眼,不明白宋白的信心从何而来。不过,既然姐姐如此相信姐夫,宋俏暂时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反对了,渐渐松开了手。
宋白不拖拉,立马去村长家,假装哭哭啼啼,说袁青不能帮忙还债,她不忍心看爹娘、弟妹被追债的人逼死,她要退亲。
“哎!宋白,你傻啊!在这个时候退亲,你就要被追债的人给抓走呢!”很多跑来看热闹的村人都劝宋白,就连知道真相的村长和村长夫人也装模作样地劝了几句。
宋白向劝告她的人道谢,但依然坚持自己的决定,然后引来了一大片叹气声。
袁青正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