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天相容,三山在旁,白堤两侧,嫩绿鹅黄的柳条随风飘荡,牵引人行,挽留行人的驻足。千顷碧波泛泛,波光粼粼,如淡妆西子,在春日里展现无尽魅力,吸引游人的探看、拜访。
湖畔,绿草如茵,点缀星点黄白花朵,简单却盎然,皆是春天的气息。
白溏撇下爹爹和姐姐,早就如同麻雀一般,蹦跳着到湖畔观望,随手捡起身边的小石子一个个投掷。
“爹,姐,快来看,岸边有鱼。”
春水温暖,岸边细细的鱼苗并排游动,受到了惊吓当即散开,俄而,又重新汇聚到一起,摇头摆尾,吞吃岸边的零零碎碎。
“溏儿,赶紧回来,如果掉进水里,我和爹爹可救不了你”白水仙喊道,加快脚步走到白溏身边,将不省心的弟弟拉扯到距离岸边三尺远处。
岸边泥土松软湿滑,稍微不注意就要溜进去,白溏偏偏蹦蹦跳跳,抻长了脖子往水里望,一番动作看得白水仙心惊肉跳。
“小白糖,你给我老实点儿,不然的话,我就把你锁在家里,再也不带你出来了”白水仙扯着白溏的胳膊呵斥道。
“好了,姐,我知道了”白溏讨饶,晃着姐姐的袖子。
白三山也过来了,宽大的手掌压住摇头晃脑的儿子,帮着女儿搭腔管教“快些跟姐姐保证,莫再让姐姐操心”
五指压顶,白溏反抗不得,只得妥协,向姐姐再三保证绝对不乱跑,一切都听姐姐的话。
白水仙并非当真计较,得了白溏的讨饶不再纠缠,只是紧紧抓住了白溏的手牵着走,不敢将人放开了。
“姐”白溏拉长了嗓音请求,放开吧。
白水仙“嗯”了一声,眼睛盯着白溏一动不动,显然是不同意。
白溏甜笑,旋即扭头向前望着,做出兴致勃勃的样子,不敢再与姐姐做对。
白水仙暗中松口气,此时,她当真是明白了什么叫做“长姐如母”。白溏的一举一动都牵着她的心,生怕出半分意外,失了这个一手带大的弟弟。
“姐,咱们去堤上折柳条吧”白溏拽着白水仙往前跑,刚才的情绪已经过去了。
白三山看着远去的两姐弟,心中甚是安慰,亦更觉得亏欠女儿。
他摸了摸身上女儿亲手缝制的衣服,不禁有些热目。这么好的女儿,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
“爹,快点儿”
站在堤上的两人呼唤未跟上的爹爹,一个喊着挥手,一个静静挥着帕子,皆是一脸欢快神色。
“来了”
白三山被姐弟两个的欢快感染,扫掉心头的黯然追了上去,能得到这么好的孩子是他的福气,其他的还是不要多想了。
柳条绵密披垂,随风飘荡。
白溏随手折了两条,让姐姐编成圆环戴在头上,远望青山高塔。
“姐姐,你说雷峰塔下有白蛇吗?”白溏指着远处烟水朦胧中的木塔问道。
戏文《水漫金山》有蛇妖白素贞的故事:贪恋红尘的千年蛇妖遭受法海和尚的陷害,终究被凡人许仙辜负,怒急之下,水淹金山,犯下罪恶,遭受天谴,被镇压在雷峰塔下,永世不得超生。
白溏随着姐姐看过这场大戏,对于里面的情情爱爱是不懂的,但是对于那条能修炼成人的蛇非常感兴趣,总想着要看看才好。他想知道,白素贞和姐姐相比,到底哪个更好看一些。
“姐姐不知道,或许有吧”白水仙也望着那座孤独的木塔,回想着白蛇的故事。
女儿家心事多,她正是心头乱的年纪,难免的,对故事里白蛇和许仙的爱情有所思考,只期盼日后若是嫁人,千万莫要碰上许仙那样的软骨头。
“爹爹,你知道吗?”白溏不放弃问道。
白三山摸了摸儿子的脸,摇头“爹也不知道,在爹爹小的时候就有这个故事了,有没有白蛇爹不知道,但是金山寺是有的。”
“爹爹没查过书吗?”白溏问道。
“没有,你爹我只知道颠勺,哪有心思去查故事”白三山笑道。
“爹爹,你做的不对,既然知道故事,当然要知道清楚,一知半解可不好。”白溏闻言趁机教导父亲,抱着胳膊摇头晃脑,学着私塾先生无奈的样子,好像在说,孺子不可教也。
“你这个孩子,没大没小的”白三山将白溏打横抱起,作势要往白堤下扔。
“哎呦”白溏惊呼,紧紧搂着爹的脖子不撒手,私塾先生的风度全失了去。
白水仙一旁看着,拿着帕子掩笑,心里盘算着还是要给白溏请个先生读书识字,不期盼弟弟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可也不能只是个会写姓名,会认菜谱的小厨子,还是要多学一些,起码长长见识。
父子两个玩儿累了,有些气喘,蹲在地上拿着木棍划来划去。
白水仙是女儿家,做不出这等粗鲁的动作,一旁站立着。
“白老板,也来游玩吗?”
轻飘飘的问候从背后传来,白水仙扶着爹爹起身,三人一起看向来人。
来者名叫徐昌图,是白家酒楼对面徐家酒楼的老板,与白三山是同行冤家,他身旁跟着的,对白水仙一脸殷勤的是他的儿子,徐世美,及冠年纪。
“徐老板,真巧啊”白三山笑道,不着痕迹挡在儿女身前。
“是啊,真巧啊,打远处世美就看到了水仙,要死要活拖着我过来”徐昌图将儿子拽到身前同白三山见礼,接着夸赞“水仙越来越出众了,今年有十五了吧。”
他意思说得明白,自己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