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之后不久就是新年。街道上飘荡着的歌曲从圣诞颂歌变成了新年快乐, 但还是一样的轻快悦耳。
安妮最近一段时间都沉浸在节日的氛围里,过得温暖而充实,几乎已经把那位“施虐女王”忘记了。
直到这位女王大人重新出现。
这天, 安妮要帮比利值一个夜班,所以整个白天都可以在贝克街的公寓呆着。
冬日午后,壁炉里跳动的炉火将整个客厅都熏烤的暖意融融。
安妮坐在椅子上看书, 夏洛克穿着他的蓝色睡袍, 赤着脚侧躺在那张靠墙的长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安妮难得在他灼热的目光下, 不动如山。
“显然,你的生气毫无道理。”
过了几分钟, 福尔摩斯先生终于开口打破沉默。
安妮的视线还是集中在手里的书页上, 没有动,也没有回话。
又静了几秒钟。
“好吧,也许下次我可以让你赢一次。”对面低沉的嗓音有些妥协地说。
但是安妮完全不为所动, 她细白的手指翻了一页书,头也不抬地说:“不,你不会。”
被无情戳破的夏洛克干脆承认:“是, 我不会。我喜欢赢。可是你居然像那些愚蠢的金鱼一样, 就因为我下棋赢了你几次就生气。”说到最后, 自己还委屈上了。
安妮把手里的书扣到腿上, 抬头看向他:“不是几次,是整、个、下、午!”安妮特意在最后几个字加重了语气。她终于体会到当初汤姆大叔的心情了。
“那又怎么样?你输是因为你智商低, 这并不是我的错。”
福尔摩斯先生, 你的求生欲呢?
安妮微微笑了一下, 温软柔和。
“很好。我想作为一条低智商的金鱼,我不应该跟智商碾压整个英格兰的福尔摩斯先生共处一室。”
安妮说完站起身,拿着书向门口走去。
安妮没有夏洛克那样的洞察力,所以她下楼走到自己卧室门前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她的手已经摸到门锁,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只大手,拉住她,轻轻往后一带。
安妮被抵到墙上,夏洛克高大的身躯立刻覆盖过来,轻轻贴着她。
“27分48秒。”有温热的气息喷抚在额头上。
“什么?”安妮尽力忽视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度。
“你对我生气的时间。”夏洛克说完,抿了抿唇,澄澈清淡的双眸就那么静静望着她。
叹气,他永远知道怎么让她心软。更何况,她根本没有生气。
“好吧,我不生气了。”安妮终于说,“我下楼是因为上班的时间到了,我要回房间换衣服。”
夏洛克挑了挑眉,“我知道。”
安妮缓缓笑开,无奈又纵容:“嗯,你什么都知道。那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福尔摩斯先生?我可不想迟到。”
“还不行。”
那张白皙冷峻的脸向她靠过来,却在离她寸许的距离蓦然停住了。
夏洛克面色平静地盯着他,只是灰绿色的双眸显得有些幽深。
安妮脸有点发烫,知道他是故意的。
暮色黄昏,走廊里有一点暗,只有头顶一盏小灯,照出一小片昏黄光影。
安妮笑着踮起脚尖,在他微凉的薄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结果,面前高大的身影还是不动。安妮伸手推了推他,再拖下去,她真的要迟到了。
“我觉得,你卧室里那位委托人还可以再等一会儿。”夏洛克突然说。
安妮一愣,什么委托人?
疑问从心头滑过,安妮心里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
夏洛克维持着拥抱她的姿势,只伸出一条长臂,摸到门锁,轻轻一旋,将门打开。
安妮一矮身,从他胳膊下面钻了出去。
夏洛克没拦她,已经先一步走进卧室内。
房间里窗帘拉着,床头的台灯散发出柔和的亮光。安妮跟在夏洛克身后走进去,蓦然看到,那位几乎让整个英格兰都俯首称臣的“施虐女王”,正安然静谧地睡在她的床上。
安妮有一瞬间情绪很复杂——剧情似乎正在朝着某个奇怪的方向发展……
而在她没有注意到的旁边,福尔摩斯先生看着那个睡着安妮床上的女人,脸色越来越差。
这张床,他都还没有睡过!
“你不是快迟到了吗?”身侧突然传来一道低沉冷漠的嗓音。
安妮愣了一下,转头。
她看出他在生气,只是不知道把傲娇当饭吃的福尔摩斯先生又在气什么。
……
寒冬清冽的夜风,从餐厅开开合合的玻璃门里吹过来,在皮肤上留下一阵凉意。夜很深了,洁白皓月在黑紫色的夜空中冷淡地微笑着。
不知道那位“施虐女王”的问题,夏洛克解决的怎么样了?
刚这样想着,就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安妮。”店里另一位店员走到安妮面前,递给她一张50镑的纸币,“那边那位用餐的女士想请你弹一首钢琴曲。”
安妮顺着同事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角落靠窗的位置上,正坐着一位优雅的女士,看到安妮望过来,立刻露出一个迷人的笑意。
艾琳艾德勒。
短暂的怔忪后,安妮向同事道了谢,接过纸币,走过去。
“艾德勒女士……”安妮摸不准她来这里有什么目的,简单打过招呼后,干脆等着她来说。
艾琳笑得一脸暧昧地看着安妮:“你跟他说的一点都不像。”
他?
安妮一时不明白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