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白府之时,自然又是全府人相送。
再等一路遥遥到北平,已是半月之后。
中途安以绣接到黑无常传来的消息,沐渊白带着沐家军向西凉京城发起进攻,似乎不再打算退守,而是将主动权握在手中。
对于沐渊白这一,安以绣也颇为赞同,既然那沐渊鸿将他们逼到这种境地,显然没有顾念兄弟情分,那他们自是没有必要再步步退让。
因为北平正城门口的吊桥已经被损坏,安以绣一行人是从后城门进入北平。
毕竟后城门这边经历过一场战争,临近城门口,安以绣清晰的看到这里留下了属于战争过的痕迹。
地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绿色植物,土壤也是褐红色,类似于铁锈的那种颜色,还东一团,西一团落着不少焦黑色的东西。
秋风吹过,地上那一堆堆的焦黑色不明物质也跟着随风飘起,不知道会落于何方。
空气之中似乎也弥漫了一阵被烤糊了的肉香,久久挥之不去。
北平的城墙也塌了大半,还剩一半在努力坚持不倒。
用四个字形容,断壁残垣。
笙玉四下看了一眼,转头和安以绣说“姑娘,这怎么北平变成这般模样了”
笙玉一直生活在和平时代,毕竟她一直呆在西凉之中,没有见过战争是什么模样,如今见到满目苍夷,自然很是震惊。
安以绣摇头,不由发出一声感叹“战争之后便是这样,不可能完好无损的,走吧,进去。”
倒不是她心性凉薄,只不过事情已经发生,倘若不战,恐怕连北平的百姓都会因此受伤,她再在这儿兀自感叹也没有用,生活毕竟是要向前看的。
听了安以绣这番话,笙玉跟着了头,但到底心中是多了几分沉重。
进了王府,府中的两个管家出来热情的迎接。
“王妃来了,路途遥远一路风尘,还请歇息。”
马车上的东西由下人们搬运,安以绣带着笙玉了房间。
这阵子都不在王府之内,但是房间的陈设还是一如既往的一尘不染,看样子府中的嬷嬷有认真的过来打扫,这才看着和临走之时差不多。
安以绣倒是没怎么休息,换了套方便的衣裳便去后山坡的观景台,让笙玉将钱管家叫过来问话。
听到是王妃找自己,钱管家急急忙忙就赶了过来,冲安以绣赔着笑脸道“王妃,不知找老奴何事”
对于钱管家,安以绣倒不至于摆架子,指了指她对面的凳子让钱管家坐下,这才继续道“我这阵子都没有来,烦请钱管家把北平发生的事讲与我听,主要是关于王爷的。”
虽说黑无常在信中透露了些许沐渊白的所作所为,但信纸到底也只有那么一张,就算说了,也说的并不详细,她想知道,在她不在北平的这段日子里,沐渊白到底经历过什么。
钱管家自是一五一十的把近期发生的事通通告诉了安以绣“王妃,王爷这阵子可甚是疲累,带领沐家军浴血奋战了三天三夜,杀了地方首领,并且生擒俘虏四万余人,没休息多久,北平后城门又有八万士兵突袭,王爷想了个法子,让俘虏对阵那些士兵,以此试探他们的忠诚,谁知他们果真是口头投降,心却向着西凉,王爷便让这群西凉俘虏跟着那些西凉士兵陪葬了,他们进攻北平,死了也是他们的命数。”
说到这里,钱管家似乎是气急,一口气没上来,连着咳了好几声,笙玉给他倒了一杯茶,他咕噜噜喝了几口才继续说“剩下来的西凉士兵看到咱们王爷英明神武,也不敢念战,夹着尾巴屁滚尿流的了西凉京城,倘若那位皇上知道了,可不得气的吹胡子瞪眼。”
既然皇上有心灭了西凉,对于那个上位者,钱管家自然没有什么敬畏之心,所说的话也粗鄙了许多。
钱管家还说了许多,都是黑无常和她说过的,但她也不介意多听人跟她描述一遍。
毕竟,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是她的夫君,只觉得心中自豪。
“只是这战事险恶,王爷可有受伤”说到底,这才是她关心的重。
提到受伤,钱管家语气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字句,在对上安以绣的视线后,他有些磕磕巴巴的说“王爷倒是没受什么伤,就是些小伤罢了。”
这话是沐渊白临走之前交代他的,说要是王妃问起来,就说他没受伤。
但他想了想,觉得说不受伤有不现实,毕竟王爷是带兵的主将,冲锋在前,一次对上三五十个士兵都是常有的事儿,就算是武功盖世,也总有失误的时候,所以就把沐渊白的话改动了一下。
“小伤”安以绣音调上调,眼神中满是怀疑。
看到安以绣死死的盯着他,钱管家抽了抽脸,硬着头皮头“是啊,小伤,没什么大碍的。”
“钱管家莫不是认为我有身孕了,便不会思考了”
虽说一孕傻三年,但也只是在记忆方面会有些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正常的思考可是不会被影响的,钱管家说的话,漏洞百出,再加上那动作表情语气,每一句话都透露出一个意思“我说的是假话。”
钱管家终扛不住安以绣的威逼,吐出了实话“王爷腹部中了一箭,流了很多血,临走前特意嘱咐老奴不要告诉王妃。”
听到腹部中了一箭时,安以绣心里一颤“什么时候”
“在北平后城门中的。”照理说,王爷是可以躲开那一箭,是替孔先生挡下的。
安以绣心中很不是滋味“王爷离开北平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