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英婕怒斥,神经却异常麻木,似乎对她刚才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好半天,我从地上起身,说,“好,我不这样了,英婕,你跟我过来,我们分析一下这个案子。”
见我突然开口,甚至换了一付语气,英婕显然有些吃惊。
不过还是扶着我说,“好,我们在走廊上坐坐,姜队也来了,还有市局刑警队的中队长杨队,我叫他们过来,一起说说。”
我嗯了一声,甩开英婕,走到医院走廊中间的紧急疏散门,推开,哆嗦着手掏出烟,点上。
几分钟后,英婕、吴娜、姜队还有南京市局刑警队中队长杨潇,一起过来。
几个男人都点上烟,沉默着抽了几口,杨队道,“江潮先生,您和简约的情况英警官已经跟我说了,对于这件事…我,我很抱歉。”
“和你没关系。”我不想听这些,问,“姜队、杨队,既然你们都在,那我就问一句,王涵这家伙准备怎么搞?抓住后最多能判什么刑?”
“这…”
姜队这个五大三粗雷厉风行的壮汉犹豫一下,说,“小江,现在我没办法告诉你,判刑是检.察院和法院的工作,我们只负责抓人。”
见我要飚,英婕忙说,“潮哥,别冲动,你该知道的,公检法各有各的职能,我们当警察的只负责破案抓捕犯罪嫌疑人,至于定罪,真不是我们说了算,你就别难为姜队了。”
我哼了一声,不甘心道,“就算你们没权力,但这类肯定案子见多了吧?何况王涵身上本来就带着病,事儿大了,数罪并罚,丫的是不是活不了?”
“不好说…”杨队看了我一眼,“江潮同志,真的没法告诉你,抱歉,我只能说,王涵肯定逃脱不了法律严惩。”
这个回答…草!
尽管我知道杨队和姜队说的没问题,但并不是我想要听到的结果!
此刻,我唯一的愿望就是,抓住王涵,并且弄死他!
“行,我知道了,英婕,你们向娜姐了解情况好了,当时我不在现场,没什么好说的。”
说完,我不再搭理他们几个,扭头向回走。
姜队等人面面相觑,顿了顿,终究没有拦住我。
将烟头掐灭,我再次回到手术室门口,等着,等!!!
这个时候,我不想说话不想思考,唯一愿意做的,就是守在这里,和简约一墙之隔,陪着她。
手术室外人来人往,时而有医生或者护士进出,每次我都会冲上去问情况。
然而,没人能对我说什么,他们有的是被叫来帮忙,有的是从血站送储备库的血浆…
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完全停顿,没有意识更没有存在感,如果不是勉强还能呼吸,我可能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就这样,我没再搭理任何人,也没有谁过来和我说话。
时间过得那么慢,太慢了,我的眼睛几乎只盯着手机、手表和抢救室,看着一分一秒缓缓流淌…
苦熬着,四个小时后,手术室门上的示警灯终于变了颜色。
从高亮的红色,变成绿色。
我从蹲着的状态一下跳起来,不知道这种颜色变化意味着什么,是简约…已经抢救过来了吗?
见我动,离我不远一直在注意我的英婕连忙跑过来,叫我,“潮哥,别紧张,绿色代表手术结束,你不要慌,马上就知道结果了。”
“好,我,我等着,我知道的,没事了,马上就没事了,对吗?”
“是,没事了,简约会没事的。”英婕搂着我,不断宽慰。
过了一会儿,也许只有十几分钟,也许有十个世纪那么长,手术室里一阵响动,脚步声嘈杂,我甚至能听到装着滑轮的移动病床向门口推来的声音。
这一瞬间,我的呼吸几乎停顿,门推开,好多医生、护士从里面出来,简约躺在床上,我…
当这件事过去很久,我曾试图回忆看到简约第一眼时的心情,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汇,一句准确的话来描述。
只能说,我一直悬在嗓子眼,早就支离破碎的心,突然放下了。
对的,就是放下了,因为我看到简约的头露在外面,胳膊上吊着瓶子!
电视里抢救无效的时候,不是都会那样演吗,人被推出来的时候蒙着被单,也不会吊瓶子,然后医生会对家属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没人这样对我说话,没有!
我悬着的心略略放下,身子却忽然软了,真的,一步都迈不出去。
曾以为,简约被推出来的时候,我会像电视电影小说里描写的那样,疯了一般扑过去,大喊大哭,拼命问她怎么样了…
可,直到自己亲身经历后,我才明白,也许小说里都是扯淡,也许人与人不一样,反正,我并没有立即冲上去。
我没有力气,更害怕,害怕听到最不敢听到的坏消息,尽管,我其实已经有了判断,认为简约没事了。
吴娜和英婕等人倒是第一时间跑上来,连声询问医生情况,没人管我这个软了腿的家伙…
隐隐约约,我听到主刀医生似乎说抢救过来了,如果三天内没有反复,生命应该无恙。
上苍啊!
你知道吗,或许这是我江潮此生听到过最动听、也最让我泪目的一句话。
走廊里顿时响起阵阵哭泣声,英婕和吴娜被压抑得太久,这一刻,情绪忽然得到释放。
我的身子被一只强壮有力的胳膊拉住,姜队冲我摇摇头,说,“别特么像个娘们!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