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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庄主又咳嗽了几声,虽然服了药,但身体依然还虚弱得很。
“轻轻,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恨,二十一年了,我从未尽过做父亲的责任,也没有保护好你们母女,让你们遭受了那么多磨难和痛苦,我……我自己也没有脸要你接受我。”
段庄主面色苍白,眼里带着几分哀求,道:“可我依然希望你能够听我解释,关于我和你母亲,关于你为什么会成为穆家的女儿,我想你应该要了解,我保证,我所告诉你的一切,都尽可能还原真相,而不是为了掩饰我的错误。”
穆轻轻看他态度还算真诚,便又重新坐下来,道:“你可以说,可我未必全然都相信。”
“我姓段,名熙,字景旭。本是瀛洲人,幼年相识,一起长大……”
段庄主刚要开始说,穆轻轻就皱眉打断了他,问:“我记得我外祖家并不是什么瀛洲人,祖籍是河套,后来定居天都,否则我娘怎么会和穆国公府结亲呢?”
段庄主摇头,道:“柳家并非是你外祖家,你娘本姓程,闺名雁归,乳名唤雁娘。”
穆轻轻想起来那块金锁,上面刻字“赠吾爱雁娘”,原来她娘亲真的有这样的乳名。
“那她怎么会成为柳家的女儿?”穆轻轻不解地问。
段庄主不回答,反而问:“你从小到大见过你的外祖父和外祖母,或者是柳家任何亲戚吗?”
穆轻轻茫然摇头,道:“我娘说柳家人后来因为要经商,搬离了天都,去了很远的地方。”
“就算再远也应该有书信往来吧?女儿嫁到了天都,都生了外孙女儿,三年五载,难道不该来看一眼吗?要知道从商之人,既然能在天都立足,除非是经营不善或是遇到重大变故,否则不可能永远不回天都去的。”段庄主分析道。
穆轻轻从未仔细思考过这些问题,她意识不到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
年幼时候,哪儿会追究外祖家的事情,娘亲说什么,自然就信什么。
这几年她一心只想着找穆恒他们报仇,更没有心思去追究外祖家的事情。
如今段庄主一说,她才惊觉自己好像真的从来没有了解过自己的娘。
外祖离开了,难道娘亲就不和他们通信了吗?母亲死了,外祖家也没有派人来悼念,这就更不合情理了,除非娘亲是和外祖家断绝了关系。
可是她分明也没有听说过断绝关系的事情。
段庄主看出她的惊愕和反思,便接着道:“事实是,柳家只是你娘谎称的娘家,她自己就是柳家的家主,所谓的爹娘也不过是她的仆人罢了。”
“你娘是瀛洲人氏,真正的大家闺秀,程家名面而上不如如今的一流世家那么有名望,可真正是世代簪缨的世家大族,只是知道世家迟早要为朝廷所忌惮,便渐渐隐退,不出世了,才回到了祖籍瀛洲。”
穆轻轻蹙眉,问:“可我听乳母说过,我娘是商户千金,善于经商,所以我祖母和祖父才相中了她,只因穆家当年已经出现颓败之像,家中产业无人打理,进的少出的多,渐渐便只能靠变卖祖产维持体面。”
穆轻轻一直都是这样相信的,否则难以解释穆家作为“国公府”,为什么要娶一个商户女。
段庄主冷笑,道:“穆家二老可比穆恒那个蠢货鸡贼得多,他们哪儿是看中了你娘经商的能耐,他们是知道她本就是程氏女,以穆家的家室,能娶到程氏女,已经是大大高攀了。哪怕你娘选择摒弃自己的姓氏,配他们那个无能的儿子,也是委屈了。”
穆轻轻对这一点倒是有些了解,一流世家一般只会和家室相当的通婚,连皇室也未必被他们看在眼里,更别提这些后起的二三流家庭了。
穆家虽然因为祖上功勋被封为国公,但到了穆恒这一代已经是日暮西山了。
所以如果她娘真是百年世家的嫡女,那穆恒的确算高攀了,哪怕她不再姓程,但世家的教养不会变,能力和眼界不会变。
更何况,她娘的嫁妆还那么丰厚。
后来事实证明,她娘亲经营了几年,穆家的确富贵了不少,又因为和皇后娘娘的关系,穆恒没有被降爵,依然承袭了国公的爵位。
“我娘为什么要脱离自己的母族?”穆轻轻疑惑不解,“一个女子孤身在外,安家立户,也太艰难了吧?”
段庄主叹息一声,道:“我虽然很不愿意说给你听,可事实就是,是我和程家联手逼走了你娘亲,让她宁可抛弃一切,走一条艰难的路。”
穆轻轻皱眉,问:“你做了什么?”
段庄主眼神有些沉痛哀伤,似乎很难说出口的样子。
“如果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吧。”穆轻轻看他的表情那么为难,也不愿意多问了。
段庄主摇头,道:“不,我既然已经答应你绝不隐瞒你,就没什么不可以说的,只是我始终对当年的事情无法释怀,怪自己太糊涂。”
“我从小失去了父母,是舅舅将我抚养长大,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怎么死的,我认识你母亲的时候,我们都还是六七岁的孩子,舅父是有名的书画家,被邀请去程家当西席,你母亲便成为了他的学生。”
“雁娘聪慧好学,天赋又高,从小就生的玉雪可爱,备受父母宠爱,对于我这个无名小子而言,她更如天上星辰,遥不可及,可即便是癞蛤蟆也会有仰望星空的渴望,我心里偷偷的喜欢她很多年。”
“没想到雁娘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