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仪尝试着下令步兵出击去堵截哈士骑,但这两条腿的要迎着箭雨去追四条腿的,就算是换博尔特来恐怕也办不到,何况是这个时代战力属于中下级别的黄巾草寇。能在这骑射兵袭扰之下喝止住溃逃,已属不易,想要主动出击去堵截对方无疑是白日做梦。
主动出击行不通,何仪只能选择加强中军,让自己麾下的部队打起精神来,拱卫住中军。主要中军不动摇,外围的松动并不是什么要命的问题。哈士骑的袭扰只能做到让自己阵型大乱,让本身铺开的军阵往里头收缩一些,收缩的军阵只会加大骑兵冲击中军的难度,对战局没有决定性的影响。
但何仪似乎忘记了,李璋的骑兵不是单一兵种。除了这一千如同野狼般的哈士骑,还有那五百蛮牛一样的枪骑兵。
“冲击敌阵!杀!”
枪骑兵的营官一声令下,五百骑形成五个楔形骑阵,战马飞驰,长枪前挺,直扑黄邵军!
前方焦灼的战况顿时一变,在弓弩压制下勉强形成对耗之势的黄邵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直接击溃。枪骑兵如同狼入羊群,肆意蹂躏着这绵羊般的弓箭手。
松散的站位加上没有足以抵抗骑兵的武器,黄邵军瞬间被枪骑兵凿了个对穿,无数人抛下手中弓箭不顾一切的往后奔逃。这一次杀得比上一次围攻两千黄巾步兵还要尽兴,枪骑兵没有忘记自己的主要工作,忍住追击败逃弓箭手的冲动,在百长的号令下拨马便直插何曼军的后心。
依旧战斗在第一线的何曼搞不清后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得身后一阵慌乱。数里长的战线被五百枪骑兵搅了个天翻地覆。不消几波冲击,原本还能憋着一口气坚持的黄巾军再无力面对这种两头夹击的局面。拔腿就跑的,弃械投降的比比皆是。
局面已经完全脱离掌控,何曼也发现了自己正处于万分危急的境地。顾不得应付面前依旧坚挺的青州军方阵,转过身来呼喊着想稳住已经完全混乱的军阵。
慌不择路的黄巾溃兵被枪刺马踏死伤无数,陷阵营和弓弩手们见骑兵赶到,早早停止了射击,以免误伤。青州军士气大振,鼓点响起,方阵向前,一步一刺,配合着骑兵收割着慌乱士兵的生命。
何仪见状,下令大军出击前去解救何曼,无奈被哈士骑压迫得散乱的军阵已是慌乱不堪。这两万人大多都未曾经历过如此阵仗,也为经受过精锐骑兵的袭扰,能稳住阵势已是不易。
败逃回来的士兵进一步加剧了这种慌乱。一个逃兵便会带裹挟住一群人跟着逃跑,何仪见大势已去。要自己的部众拨开奔逃回来的败兵,前去救援已经被围剿的何曼只会让自己的军队走向彻底失控。
“撤军!”
顾不得前边何曼的死活,何仪号令一下,如蒙大赦的黄巾军撒开丫子就往武平方向逃跑。撤退变成了一场溃退,哈士骑见对方主将居然带队逃跑,一时竟也失去了主张。铺天盖地而来的军队奔逃起来也是气势恢宏。哈士骑的百长们不知是该堵截逃兵还是就是罢手,只得保持既定的战术,对何仪的部队保持着绕边射击。
已经陷入混战的何曼并不知自己已经被抛弃,不停的撕扯着嗓门指挥身边的士卒继续战斗。士兵跑的跑,死的死,投降的投降,围拢在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少。
一铁棍扫断了一匹想自己奔来的战马的前蹄,骑士坠马,何曼劈头一棍将坠马的骑兵打了个脑浆崩裂。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粗气,身后又有两骑杀来,对着何曼后心举枪便刺。何曼闪身一躲,转身对着错身而过骑兵便是一棍。直接拍在骑兵后背,咔嚓一声,将脊梁骨拍断,骑兵立时毙命。
“来啊!兖州贼子们!都来尝尝爷爷这铁棍的滋味。”
大嗓门引来了一人的注意,通体澄黄的大宛良驹四蹄生风,已经冲到了何曼数丈之外。
何曼见又有骑兵往自己袭来,顾不得一探究竟,本能对着马头的位置便是一棍。
金铁碰撞,火光四溅。
何曼只感觉自己方才的一棍仿佛敲在铁毡上,原本已经乏力的双手再也握不住沉重的铁棍。铁棍带着飞溅的火星,撒手飞出。
战马如疾风般从何曼身旁闪过,交错之时,马上之人翻身便是一枪。枪尖穿透战甲,扎在何曼的肩上。
身材高大,号称“截天夜叉”的何曼只觉一阵剧痛,鲜血冲伤口处喷涌而出。长时间的战斗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浑身各处也受了不同程度的创伤。但都比不得此时肩上的伤口,三棱镔铁枪特殊的造型让它对敌人造成特殊的伤口。
三角形的创伤再枪尖拔出时候,皮肉外翻,鲜血无法控制的从伤口处往外流淌。何曼忍住剧痛,用手强压着伤口,转过身来看那伤他的人。
面容英俊,五官挺拔。却生得一副魁梧的身材。这像极了一个他曾经认识的一个人,但此人却比那人年轻不少。
只道是自己的错觉,但如此迅捷的枪法,和弹飞他铁棍的那刚猛的力度,面前之人也绝非寻常。
失血过多的何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缓缓的瘫坐在地上,意识也逐渐模糊了起来
天空又飘洒着雨水,冲刷着这河畔的战场,雨水顺着地势流向了泛滥涡水,将这奔涌的河流染成一片猩红。
黄巾军死伤无数,投降的人丢弃了兵器坐在地上等待处置。鏖战一日的青州军同样也死伤惨重,五千人能够站起身来的只有不到一半,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