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迁徙的痕迹把呼厨泉的位置完全暴露在了对手的面前,此刻的李璋已经把握了极大的主动,虽是人马不多,只有两千的骑兵,但却置身于的一种敌明我暗的微妙状态之中。
两千骑兵仿如草原上两千头凶恶的野狼,正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啊的像那群数量庞大的猎物悄然逼近。
白日的奔波劳碌,极大的消耗了匈奴人的体力。疲惫降低了他们对危险的感知能力,麻痹了他们原本作为猎手那无比敏锐的神经。
与当年大将军卫青初战匈奴,批亢捣虚,孤军深入,直接袭击匈奴的祭天圣地龙城不同,此次李璋带领的孤军,却是要袭击匈奴大单于本部。
而两者相同之处,莫过于当年的匈奴单于伊稚斜轻视卫青这个靠着姐姐上位的裙带将军,将作战重心放在名气更大的李广、公孙敖身上。而现在的呼厨泉单于,则是根本没想到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李璋居然敢带着数量只有两千的骑兵,直接来端自己的老窝。
靠着夜幕的掩护,裹蹄衔枚的两营骑兵已经悄悄的行进到了匈奴大营附近只有数里的地方。
若是依照常规作战方式,此时最好不过的战法就是发动夜袭,将匈奴大营连人带货一锅端,一把火将匈奴人这大半年的积累,连同他们想退回河套修养生息的希望一起烧掉。即便呼厨泉侥幸没死在乱军之中,根基尽毁也再没什么余力和大汉朝廷讨价还价。
但常规的方式,并不适合这支非常规的兵马。对于极度依赖阵型与配合的哈士骑来说,夜里偷营混战显然是一个自废武功的打法。更不必说已经渐渐往重骑兵方向发展的枪骑营,无论作战方式还是武器选择,混战都是以己之短去攻敌之长。
而让李璋放弃夜袭的打算的最主要的一点原因则是:匈奴人的兵力未明,并且夜袭混战会将祸及数量众多的大汉子民。
抵进敌营,有了地利;攻其不备,有了人和。当地平线露出第一缕曙光,李璋所等待的天时也已来临!
旭日初升的一刻,背对着阳光两千骑兵已经拉出了整齐的队列,抽打的战马,刺眼的阳光让这支冲杀起来的兵马如同天兵下凡一般。
数里的距离对于高速推进的战马而言,不过是片刻之间。匈奴人经过一夜的休息也恢复了体力和精神,但现在他们却没有了重新集结的时间。
呼厨泉在大帐中听到了外边如闷雷般的声响,成千上万只马蹄整齐敲击地面发出的声响是匈奴人最熟悉不过的天籁之音。同时也是给数不清的匈奴人敲响的死亡丧钟。
匈奴人即便休息也不会离开自己的武器和战马,许多已经反应过来的匈奴骑兵无需命令便提刀跃马杀出了营地。
与传统汉军绕营挖堑,安放拒马修筑围栏不同,匈奴人的营帐布置分散,只为了便利发挥自己骑兵快速集结的优势,并没有丝毫利于防守的工事可以依靠,更何况这支匈奴大部队正在拼命迁徙之中。
阵型散乱,结构松散的匈奴骑兵冲出营区的同时,李璋的骑兵也已杀到了面前。
面对朝阳作战的匈奴骑兵甚至无法朝着东方的敌人准确的射击,装备着盾牌长枪,头戴铁盔,胸配铁板的枪骑营便挺枪来袭。
“枪骑营,冲击!”李璋厉声高呼。
枪骑营的骑兵更加放肆的狠踢胯下的战马,战马吃疼,步伐变得更加急促凶猛。一千骑兵组成的三个大楔形阵势,楔形之中每一排皆与前排空出十丈以上的距离,每一排都是一个单独的冲击阵型,一击未果,前排左右分散,后排继续冲击。
战马嘶鸣,血星飞溅。
这种鱼贯冲击的阵型对原本松散的匈奴骑兵造成极大的杀伤,不到数波冲刺,最早出营应战的数百匈奴骑兵便尽数被刺于马下。
哈士骑从枪骑营背后分列而出,从左右两侧快速形成两翼,快速穿插,各自形成射击阵型,将后续赶到的匈奴骑兵分割成了几段。
千骑人马,强弩齐出。对被分割成段的敌人继续施以压制,枪骑营在第一波冲击后快速整队,对被分割成段的匈奴骑兵继续发动冲击......
当呼厨泉走出自己的大帐,到处都是“汉军必胜!”“杀匈奴!”之类的嘶吼。被如同牲口一般对待的汉朝奴隶们也趁机挣脱了绳索,拿起身边一切的可以用的东西袭击着昨日还高高在上的匈奴主人。
呼厨泉提起自己的弯刀,劈翻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汉人。
(匈奴语)“汉狗们!想死的尽管过来!”
饥寒交迫,疲惫不堪的奴隶们显然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以往呼厨泉不高兴,砍死一个,其余的别瑟瑟发抖。现在砍死了一个,不但没有吓退的这些懦弱的汉人,反倒引来了更多的袭击。
石头,棍棒,乃至原本奴隶主用来抽打他们的马鞭。
呼厨泉砍得浑身是血,身边的汉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一个接一个继续向他扑来。真正捆绑着这些人并不是那根绑在自己手上绳索,而是发自心中的怯懦。如今匈奴大营四面皆是数之不尽的汉军骑兵,皆是他们所熟悉的语言发出来的呐喊与叫骂,心中那根绳索早已荡然无存。
(匈奴语)“汉狗!汉狗!”
呼厨泉继续挥舞着弯刀,口里不住的叫骂,与其说是在杀人,倒不如说是在用不停的挥刀给自己壮胆。一根木棍敲在了呼厨泉握刀的手臂上,一声脆响,钢刀落地。一拥而上的汉人将他摁翻在地,拳打、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