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初秋时分,此刻濮阳的天气依旧有些闷热。但包围圈里的人却能感受到说话之人言语里透出的阵阵寒意。
“到底是谁?”李璋扬起手臂止住了将士们的呐喊,换上一副淡漠的神情,平淡滴说道:“敢做不敢认吗?”
如果说这神汉和信众多是居住城中,或是新迁入濮阳不久,尚不晓得李璋的凶名。那么方才还在跟风向蝗虫祭拜祈求的流民们,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匍匐在地不敢抬头看李璋的脸,生怕触碰到那个摄人心魄的寒芒。
“郭先生领着营中之人抗击蝗灾,便有人出来闹事,还敢动手殴打,侮辱斯文。此刻若不交出肇事元凶,尔等皆是同谋。我数三声,若没人指认元凶首恶。圈内之人,尽皆杀死,一个不留!”
“一。”不给别人留下任何的思考时间,李璋便开始了倒数。’
“二。”哈士骑和陷阵营弓弩齐刷刷的抬起,瞄准着圈内的人,无论他们在痛哭,还是哀求祷告,皆无法使这些已经见过血拼过命的人生出丝毫的怜悯。
“是他!就这人,假装仙人,欺骗我等!”
“正是此人!我等皆被他胁迫而来,将军请饶过我等吧!”
“是他!”
“就是他!”
神汉名叫刁丰,此刻正被方才那一堆信众推搡出了人群,突兀的站在了踏雪的前面。
李璋并非不知正是此人纠结了那一帮流氓无赖一样的信众,煽动了不少濮阳城中无产无业的百姓跑到这城外来假借天命来闹事。从此人的穿着打扮,和在场军士的汇报中,早就已经锁定了此人。从他到来那一刻,几乎已经是叛了刁丰和那群所谓“信众”的死刑。
要杀一个人很简单,要杀掉在场所有的人也不难。
杀人也不过手里刀落,脑袋碰地板的事情。平时的李璋不喜欢在杀一个人之前还要在精神上百般折磨,即便这人把郭嘉打成猪头。
但是如果李璋将这人从人群里拉出来,爽快的把他一刀给剁了。不但有很多事情的线索会和这人的脖子一起被砍断,反而让这人成了殉道者,自己成了逆天而行的嗜血狂魔。
“你叫刁丰?今日便是你煽动乱民,抗拒官府?”
刁丰抬头看着高居马上的李璋,语气平和,虽有责问之意,却未见其叫人上来抓拿自己,更为有如刚才说的那般立斩不赦的意思。便平复一下紧张的心情,故意沉着声音说道。
“回禀这位将军,刁某乃一介山民。偶得上天启示,顾传诸于百姓,教众人趋吉避祸之道而已。不曾手下信徒与将军手下的这位先生起了冲突,实非刁某所愿,还请将军恕罪。”
“哦?原来你还是个仙人,还能得到上天启示。那刚才将你推搡出来的人,声称你煽动百姓,殴打官吏的首恶元凶,那你作何解释?”
刁丰恨恨的回头剜了一眼身后那些将他推出人群的“信众”们,随后扭过头来,挤出一抹笑容对李璋说道:“将军见笑,这些人不过是在刁某身边,假借刁某之名,骗取纯良信众几个银钱。误伤郭先生,也是这些人所为,实与刁某无关。”
身后的那些个“信众”一听刁丰已经将自己卖了,如同炸锅一般,口中怒骂不止,冲出人群便要撕打。
“既是刁仙人说这些人是刁民无赖,那还得什么?都给我抓起来。”
陷阵营士兵领命而上,十数名一开始就跟在刁丰身边的“信众”此刻齐刷刷被押到李璋面前,强摁肩膀,跪倒在地,刀斧手祭起大刀便欲行刑。
吓得这些人顿时泪流满面,屎尿横流,一股骚臭味弥漫在空气之中,在这上千人拥堵在一起的环境里,变得更加刺鼻。
“慢。”李璋朝着刀斧手挥了一下胳膊,刀斧手会意,退到一旁等候指示。‘
“打了我郭先生,就那么一刀下去岂不便宜了?既是祭祀蝗神,怎么可以没有祭品?”
李璋对身边士卒耳语了几句,不多一会边上的空地便树起了十多个十字形的木头桩子。下边对方满了柴草和引火之物。这原本是用来晚上燃火吸引蝗虫的东西,此刻都派上了用场。
天上依旧飞舞着星星点点的蝗虫,不是仍有蝗虫飞落到人群里,趴在人们身上,此刻内心已经濒临崩溃的人,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这些虫子身上,眼睛只直勾勾的盯着那几个怪模样的木架子。
“璋少读经史,鬼神之说,也曾有所涉猎。夫子有云‘敬神如神在’,既然此番刁先生说是上天降下蝗灾,李某作为此间主事,亦责无旁贷。正好刁仙人告知这些人乃是无赖流民,专司欺骗良善。那想必就是刁先生所说的失德而触怒上天之人,正好作为祭品,祭告天地,以平息这次灾祸。”
李璋话说得轻描淡写,方才已经吓得屎尿横流的那十几个人此刻已经是肝胆俱裂。陷阵营皆是精挑细选,重金打造的士兵,个个生得膀大腰圆,孔武有力。
两个陷阵营的士兵左右挟住,将他们一个个都拖到了木桩上,用铁链子捆紧锁牢。
“既是刁仙人敬知天命,那主祭之事,还需烦劳仙人。”
不待刁丰说些什么,一把点燃的火把已经被塞到了他的手里。李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饶有兴致的看着后续的表演。
点燃的火把噼啪的冒着火星,燃烧的木屑掉落在了刁丰的手上,刺痛感并没有刺激到他神经,此刻他脑海已经一片空白。
人殉?还是直接用火来烧。这些话从这个高高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