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没吃上交杯酒,两人咋就快打起来了?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是冤家不聚头了,”李媒婆瞧着别扭的两人,又咂着嘴儿,哈哈调笑道。
你!
叶青到底年纪小,禁不住李婆子这样玩笑她,也不想再和杨光武扯上关系,忙忙的拉着青豆就走了。杨光武颇有些气恼的看着叶青的背影,哼了一声。李媒婆见状,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好几圈笑道:“哎哟这青妮子腼腆,三句两句话,就臊了。杨公子,刚才都是老身我的玩笑话,杨公子若是有了心仪的姑娘,那还不是手到擒来,这十里八村,哪家会不依,哪家敢不依呢?”
杨光武听李媒婆话中有话,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面皮儿也不禁红了一下。
李媒婆早又笑哈哈的走了。
吕娟娟见杨光武的眼神总有意无意瞧着叶青,李媒婆又一心把叶青和杨光武扯在一起,心里恼怒,却也无可奈何。一回头,见杨青柱正痴痴的看着她,心里虽觉厌恶不甘,可又想着杨青柱现在本是她最好的选择,便冲杨青柱抛了个媚眼。
杨青柱登时晕头转向。
吕娟娟得意一笑。
叶青早跑到一边挑梳子去了,杨光武也有些不耐烦的走了过去,心不在焉的看着那些梳子,最终蹭到叶青身边。
“这个不是挺好吗?”杨光武蹲下身,拿着一个好似是玉质的梳子说道。
啊咧?
叶青诧异的扭头看了杨光武一眼,再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离杨光武远一些。
杨光武向来看她不顺眼,这会儿却帮她挑梳子,谁知道安的什么心?
“杨公子真是好眼光!”
卖梳子一见是杨光武,忙陪笑道:“你拿的这把,可是我这里最好的梳子了。”
杨光武听了,也不禁得意的笑了笑,冲着那人道:“多少钱,我买了。”
“好嘞!”
卖梳子的忙把梳子给杨光武包好,口中说道十钱银子,杨光武二话没说,就拿了银子出来,正要把梳子不由分说塞到叶青手里,一扭头却发现叶青不见了!杨光武心下恼火,忙站起身左右看了看,见叶青正瞪着大眼睛,蹲在不远处一个男人面前。
那个男人身上穿的破破烂烂,一双大脚丫连鞋子也没有,就那样光秃秃满是泥垢的露在外面,头发更是篷乱不堪,脏兮兮的都打着结,几乎盖住了整个脸,也看不见他长的什么样子。男人此时低着头,手中拿着个生锈的铁片,正在费劲的刻着什么东西,杨光武忙走过去一看,竟是一把梳子。叶青好看的眼睛,现在正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梳子。
“你的刀子不好用,用我的。”
叶青看着看着,忽然拿出了随身的匕首,递到了那个男人面前。杨光武一眼便认出那匕首正是叶青随身带的,上一次,叶青还拿这个匕首威胁他,想到那日的情景,杨光武忽觉喉中微微干涩,心情也有些暴躁起来。
男人正专心致志的刻着,忽见眼前出现了一把漂亮又锋利的匕首,吓得忙往后缩了缩。
“木头,你又干啥?”
旁边的另一个男人一回头看见叶青拿着一把刀递给了自己儿子,吓得忙跳了起来,怕儿子惹祸,不由分说对着儿子就啪的打了一棍子,疼的木头一哆嗦,又忙怯生生的缩成了一团,捂着头,颤抖着蹲在那里。
叶青见木头无辜挨打,忙道:“大叔,你莫打他,我让他给我刻梳子呢,我就买他手里的这个。”
啥?
男人一听,就有些怔住了。
男人叫张四,儿子叫张木头,木头本来也是个聪明的孩子,可七岁的时候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自打他娘死后,竟是傻了,见人就躲,整天的闷不吭声,还傻乎乎的总闯祸,愁得张四天天叹气。好在木头力气大,也听话,平日里干活,是把好手,父子俩就这么凑合着过了。
“小妮子,你真要买那把梳子?”张四不敢相信的再问了一遍。
他这里这么多梳子,这小妮子怎么看上他傻儿子手里的那个了?
叶青却肯定的点点头,淡淡道:“大叔,那把梳子,我出一两银子。”
啥?!
张四一听,又晕了。
一两银子?他的梳子就是全卖了,也值不了一两银子啊!
叶青只喜爱的瞧着张木头手中的梳子。那梳子的材质,是极为罕见的沉香紫木,天生一股幽香,有安神之效。张木头所雕刻的梳子的形状,也十分别致,似凤非凤,似兽非兽,却栩栩如生,非常难得,可惜他的刀片太破了。
啪!
张木头身上又挨了一棍子。
“还不快刻!”张四吼道。
张木头见他爹又下了命令,忙又老实的刻了起来。
叶青见状十分无语,看来张四平时和木头交流的手段,就是棍子了。
“给你。”叶青看木头又开始雕刻,再次把匕首递到了张木头面前。
张木头胆怯,却贪婪的瞧着那匕首,像是一个孩子,看到了心仪已久的玩具。可那玩具是别人的,他不敢要,不敢碰,甚至连多看一眼,都觉得害怕,怕做错了事,怕爹爹打他,可是眼前的小女孩固执的把小手伸到了他面前,她那么动人的眼睛忽闪着,瞧着他。
那目光让他觉得安全。
他觉得,如果他接下这个女孩的东西,是可以的。女孩不会突然哭了,不会讨厌他害怕他骂他,不会嘲笑他,爹爹也不会因此打他,所以,是真的可以的。
片刻之后,一双满是污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