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她。
她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当初她带他出门时，多个心眼儿，而不是看别人跳舞看得忘乎所以，哪怕多看顾他一眼，他才4岁啊，哪里懂什么危险，什么不危险。是不是也不会出车祸？他的腿还好好的长在他身上？也不会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了将近十年，最后选了这样一条不归路。
又或者，如果她当时没有出去买蛋糕，如果她找个人看着他，是不是就能避免这样的祸事了？
大约是想到了往事，楚九哥的情绪如云霭沉沉。
她又下意识打量一眼侧前方的男人，男人依然在看她，并对她报以一笑。
楚九哥一怔，心底的失落更盛。
他……虽然和楚非长得很像，却不是一个人。
楚非的右下眼睑有一颗黑痣，很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可但凡是露出笑容，那颗黑痣便会清晰闪现。
而这人，并没有那颗黑痣。
更何况，弟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她是亲眼看着他下葬入殓的。
可即便如此，看见这张脸，莫名的心生欢喜。
楚九哥也冲着他淡淡一笑。
右侧正自在饮茶的江景止，握着茶杯的人紧了紧，微颤，茶水微洒。
楚九哥微一斟酌，这人坐在皇帝下首，太子对面。想必身份自是不低的。
可若柳不是说，楚翊龙嗣单薄？除了八个女儿，就只得楚漓一个男丁？
和皇帝长得不像，她没见过的权贵？楚九哥灵光一闪，莫非他就是若柳口中那个凌王。为了证实心中所想，她抬眸看向他的手臂，果不其然，发现他的右手袖管空空如也。
心脏像是被什么攥住，隐隐发疼。
不知为何，看见他总能想起弟弟，想将世间最美好的一切都给他。
“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入座！”楚翊的脸色着实不好看。
楚九哥也不会傻到现在跟他对着干，她哈哈一笑，左右看了眼自己的位置，好巧不巧正好在萧绎身侧。
这座位？谁排的？
楚九哥一步也没犹豫，径自往萧绎那边行去。
她并不晓得，身后有一道目光一直追随在她身后。
江景止对楚九哥这种一看见帅哥就谄媚的行为表示十分的不爽，一个劲儿的喝闷酒。
楚九哥坐下后。斜对面视线正好，正巧了，两个脸拉的比驴子还长的男人，时不时的往过来瞅瞅。
楚九哥：“……”
楚九哥甫一坐下，尽量忽略对面飘过来的凌厉眼神。正要迫不及待同“弟弟”自在说会儿话，却听萧绎柔声轻问：“可安好？”
没头没尾的三个字，楚九哥却听懂了，她笑：“好着呢，你呢？”
萧绎温柔一笑，眉梢舒展开来，眼睑下的黑痣清晰必现。
“嗯！”
两人说着，相视一笑。虽多年未见，可那份默契却像是与生俱来的。
江景止看着这笑容只觉心头堵得慌，这人对他从没有笑得这么明亮，毫无杂质，像是故意为之。并非发自肺腑。
越是这般想着，心底的怒意喷薄，已无法抵挡。
只听“咔擦”一声，手中青瓷杯碎裂，众人循声望去，眉间若蹙。江景止替众人解惑：“手滑了……”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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